他十几,二十岁时总想着要独立,现在年纪越大,反而却愈发依赖人了。

一个人,真的太容易感到寂寞了。

哪怕他和乔依洋的感情已经在慢慢淡化了,每当他们遇见什么事时,也总会第一个想到彼此。

那谢随歌呢?

谢随歌有新的伴侣了吗?

傅宴安站在一旁,看着在工作人员指导下正安静捡骨的男人。

哪怕四十多了,谢随歌依旧貌美动人,连工作人员在说注意事项也忍不住盯着男人那张漂亮的脸看,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几分。

他这样好的皮囊,想勾搭谁应该都很容易吧,怎么会还单着。

不过回想男人曾经的关系圈,傅宴安发现谢随歌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好像就只有周向远。

当他正在脑海里漫无边际地想着男人现在的伴侣会是什么样子时,谢随歌忽然出声,没头没尾地对他说:“安安,你知道周向远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傅宴安愣了一下,回问:“什么?”

“他说:‘小歌,我先走了,不要骂我。’”

谢随歌说完这句话后便笑起来,细长的眼尾妩媚弯翘。那夹带着些嘲讽的笑容让傅宴安仿佛又看见以前那个年轻的,恶劣的男人。

果然,下一秒谢随歌就发出一声冷笑,朝着手里周向远的骨灰盒说:“呵,到最后都还是个白痴。”

傅宴安:“……”

谢随歌会变果然都是他的幻想。

但随即,谢随歌就收敛了表情,又开始他的捡骨工作,轻声道:“我也是个白痴。”

他静了一会儿,又道:

“做错了太多事。”

番外小王子与玫瑰花(中9)

时隔多年,两人终于又坐到一起,心平气和地好好聊了一次天。

傅宴安看着面前正在缓慢用勺子搅拌咖啡的谢随歌,恍惚想起男人以前好像很不喜欢喝这玩意儿。谢随歌最讨厌苦味儿了。

是这样吗?他有点记不清楚了。他们同居的时光已经距离他们太远太远,甚至可以说是他前半辈子的事了。

谢随歌习惯性地点了这个后,一连往里面加了好几包糖浆才抿了一口,却还是被苦得皱眉。但是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在英国,好像人人都要喝这玩意儿才能生活下去。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就吓到了傅宴安。

傅宴安惊恐地瞪圆眼,下意识用手紧张地抓住桌沿,以为男人又要发什么疯。

谢随歌却只朝他温和地笑了笑:“我一直没向你正式道过歉。我违约了,没能做到答应你的事。对不起,安安。”

“……”

其实可以理解的。

傅宴安抿了抿唇。

以前是他太幼稚,天真地以为只要有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可谁能真正在一个人身边无怨无悔地守一辈子。他的心变了,谢随歌也变了,这都太正常了。

他没有回话,谢随歌便继续自己说了下去:“我以前很自信,总觉得只要自己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到。”

“毒瘾,药瘾,烟瘾,性瘾,这些我都染过,但只要我想戒,我绝对就能管控住自己再不碰一丝一毫。”谢随歌朝他苦笑了一下,“可能是我太无知了吧。我还以为这世上没有比戒毒更难坚持的事了呢。”

傅宴安瞪大眼,微微张开嘴。

他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随歌从来没向他讲过这些事。

“其实我很讨厌旅行,到一个新地方对我来说,总是没好事发生。英国对我来说太远了,我当时第一个想法是,我没办法,没能力独自回国,所以我拒绝了你,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