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我常常会写些短故事,发在文学论坛上。这件事已经持续了很多年,哥哥对此从未过问,只偶尔在我身后路过时瞧一瞧。家里的电脑摆在客厅里,我使用的时候似乎可以短暂地躲避开一些冥冥之中的凝视。我写得很慢,只有这种时候,我感到我同我的母亲是亲近的。我与她隔着时光,在同一名作家的字里行间遥遥相望,为同样的言语悲喜相通。

而那天晚上,我打开我的账号,发现的事瞬间令我胸口升起一阵痉挛的厌憎。我尖叫起来,我叫他,他听到了,他从屋子里出来看我。

“你为什么要用我的账号?”

问他的时候,我还在发抖,耳畔似有嘤嘤嗡嗡的怪响。我再次欲吐了。他登录我的号码,他用我的口说出我无法想象的污言秽语,他在他学校的论坛里,连篇累牍指责一个陌生的女学生是招摇的娼妇。有人附和他,有人辱骂他,我的信息栏被这些东西塞满,像是爬满了吵嚷的蛆虫。这感觉如同精心收藏的绣孔雀缎子手帕,教人随意扯去揉成一团,擦拭水垢遍布的洗脸池。

“这么多回复吗?我看看。”他不回答,甚至笑起来,推开我,拿起鼠标开始翻阅那些讯息。

“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我站起来,我甚至一阵阵头晕。我胃部痛得厉害了,我抓住他的胳膊,歇斯底里起来,“你为什么?!”

“有什么区别?你的就是我的。新注册的看着不真,我自己的么……我还要发布班级的信息,当然不能用。”他不以为意,甩开手,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大抵因为我第一次这样同他顶撞,“你重新注册一个好了,又不要什么钱。”

“你连最后这一点东西也要夺去吗?”我揪住他的衣服,再次试图将他拖离,嘶哑地叫他,我想必有些疯癫了,“删掉它们!”

“松手!”

他厉声叱骂,提着我的手腕和头发将我拽到房间里,将我掼在床上。我说不出话来,但还在尖叫。他堵在门口抱着胳膊,青着脸看我,直到我声嘶力竭。

他忽而绽开一个鄙夷不屑的笑容。

“写那些没用的东西……还当宝贝。好了,别闹了,我把密码改了,就当是我的。你再注册一个,还不是一样。”他嗤一声,瞥向柜子上的菩萨,半晌才重新转过目光。他发现我还在望他,他烦躁起来,“你看我干什么?”

“你也去死吧,”我脱口而出,“我们都去。”

我想人生大抵如此,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昏沉而平静。我那时想,这样我们就都平等了,我不再亏欠任何人什么东西。

他全然没有被这句话影响,反而大笑起来。

“好啊,可以啊。”他前仰后合,“那你有本事写死我吧。”

好惨,真该死啊

好可恶啊!!!我一开始还以为她的哥哥是那种混混,没想到是这种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