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岑曼越来越近了,她感觉得出。如果她立刻提出什么要求,就显得太像故意为之了。何况,她为岑曼鸣不平并非出于这样的动机,她不想被这样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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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佳佳要去打疫苗,苗清秋没有同行,但把车借给了岑曼。
天气微微回暖,是个晴好的日子,适合出游。植物园是开放的公园,面积不小,有山有湖,白梅和红梅都刚刚开始开花,还没到最繁盛的时候,花香并不是非常浓烈。岑曼找好了湖边一处有桌椅的草坪,和夏扬鸿一起放好格子餐布和厚垫子,布置成了简单的野餐角。除去昨天做的点心,向云舟一大早还冲了一壶热巧克力一并带来,闻起来就暖洋洋的。
岑曼带了一台看起来很轻便的黑色相机,向云舟化了很隆重的妆,穿了件裙摆蓬松的蓝色裙子,双手裹着白手套,提了把蕾丝花边的洋伞,兴致盎然地要岑曼帮忙拍照。
“小夏,你要不要拍?”岑曼端着相机问夏扬鸿。
“不拍,我不要。”夏扬鸿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摇头拒绝。她不喜欢短发,之前纯粹为了挑战校规才剃了那么短,现在还没有长出来,因此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拍照片:“但我可以给你们拍照。”
“我一直不爱拍照,我更喜欢拍别人。”岑曼跟着向云舟走远了些,对夏扬鸿道,“你在这等等,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夏扬鸿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岑曼分享的照片里,极少出现岑曼本人。没多久,向云舟先拍好了照片,回来和夏扬鸿坐在一起,而岑曼在采风,对着湖光山色一个劲按快门。
“向老师喜欢拍照吗?”夏扬鸿试着搭话。
“我之前本来没什么偏好。要说起因,是岑曼早些年买了相机,想拍人像,我和清秋姐都给她做过模特。再后来我就喜欢上这件事了,因为她拍得也好看。”向云舟摘下手套,倒了一杯热巧克力,捧着纸杯一边吹雾气一边絮絮。
“昨天我听说,岑曼姐和清秋姐认识很久了。”夏扬鸿道,“好难得,这么多年还是朋友。”
“是这样,我们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向云舟平淡。
我们?
夏扬鸿捕捉到了一个不大对劲的信息。
向云舟的意思,好像她们三个一直都是一起的。可是,如果向云舟也裹挟在了那件事里,为什么没有第三个人为苗清秋说话?
是向云舟后来删除了帖子,所以不能找到痕迹吗?
“说来,岑曼姐说她和清秋姐之前和人打架,向老师你那会儿也跟着不?”夏扬鸿觑着向云舟的反应。
“哦……岑曼和你说了这些。”向云舟有些意外,但答得很诚实,似乎并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这我倒是没有参与过,她们确实要比我认识得早。”
“为什么会打架啊?”
“因为我很久一段时间都算是哑巴。”
向云舟还没答,岑曼已经提着相机走回来,没有隐瞒,仿佛在讲述一个和自己无干的笑话。
“我们村医院里有个庸医,在我小学的时候搞了个误诊,怀疑我什么血癌,活不长,还要花很多钱。我们家也怪扯,不问别的医生再看看,直接找了个看相的什么大神。看相的说,我得吃素,不能说话,不然那个病运就会传染给家里其他孩子,而且每个月在他那里花百八十块,买小庙烧,把灰冲水喝才能活得更长。最重要的是,我绝对不能靠近医院,不然惊了瘟神,分分钟就要死。”
“……这是这个年代的事情吗?”夏扬鸿目瞪口呆。
“我还有两个弟弟,所以我家那会儿算是放弃我了,只想让我活过初中毕业,然后嫁人。”岑曼用小勺子把玫瑰酱均匀地抹在吐司上,云淡风轻,“但是清秋姐不这么想。她寒暑假会回村子里来住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