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玉的成色,就知道绝非凡品。
谢征嗤道:“你的及笄礼,我能拿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送你?”
长玉不知想到了什么,闷声不说话了。
谢征倒是尤为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等你及笄了,我有话想同你说。”
长玉垂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
谢征驭马退开些许,道:“去吧,路上多加小心。”
马车在雪地里行驶出很远了,长玉再掀开车帘往回看时,还能看到少年驭马站在矮坡上,身姿笔挺如苍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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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征却没想到,这一别,让他险些永远失去了那个姑娘。
二月底,北地的战报再次八百里加急传回了京城。
皇帝看完战报大怒不已,满朝文武也具是震惊。
征远将军隋拓不满谢临山让他留守关内,为了争抢军功,带兵深入大漠追敌,一支走投无路的北厥军队在断粮数日后,抱着必死的心转攻锦州,哪料锦州弱防。
那支北厥军狂喜,如濒死的恶狼抢食发起了更猛烈的进攻。
重伤的孟叔远下令疏散城内百姓,披甲要上城楼死守,他那在军中侍疾的外孙女,却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块令牌,得了一帮精锐拥护,命亲兵带着孟叔远撤离,自己则穿着他的战甲上城楼督战。
后来死守不住,为了给城内百姓争取更多撤离的时间,她带着残军往反方向逃诱敌,最终被北厥人逼下山崖生死不明。
谢临山率大军及时回援,锦州是保住了,城内百姓有了足够的撤离时间,也无甚伤亡,只是派出许多人去寻孟叔远的外孙女,至今仍没传回消息。
孟丽华初闻噩耗几欲哭至昏阙,魏绾寸步不离守着她。
谢征闻讯,则是直接快马进宫了一趟。
谁也不知他跟皇帝说了些什么,从宫里出来后,他连家门都没进,只命常随回去传了个话,便快马加鞭往北地去了。
八百里加急都得跑三五天才能跑完的路程,谢征日夜兼程,愣是用两天半赶到了长玉坠崖的地方。
万幸底下是一条大江,他沿江往下游一路寻找,逢人便问,半月后终于在一个叫临安的小镇找到了她。
一对姓赵的老夫妻在结了冰的河边发现了她,本以为人已经冻死了,好心地想给这素未谋面的姑娘敛尸埋了,一搬才发现人还吊着一口气。
老头子从前是个兽医,试着死马当活马医,给那姑娘用了一副药,谁料那姑娘还真命硬,愣是给熬过来了。
风餐露宿半个月,谢征一身狼狈站在赵家小院门口,雪白的海东青扇翅落在不远处的屋脊上,那屋舍下方,开着半扇破旧的木窗。
窗前,一披着补丁旧袄的姑娘坐在床上,端着豁口的药碗,正苦大仇深地拧着眉头喝药。
谢征眼眶突然就有些发红了。
他往前迈了一步,但那口心气儿一松,不眠不休将近半月的疲惫和风寒齐齐涌上来,谢征直接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长玉听得“咚”地一声倒地大响,回头望着倒在门口的青年,捧着药碗和守在床边的大娘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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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征再次醒来,发现只有那个姓赵的老丈在床边照料自己,他忍着邪寒低咳两声,沙哑出声:“我要寻的那个姑娘呢?”
老丈说:“那姑娘伤着了腿,如今还下不得床,在隔壁休养着呢。”
谢征便侧头看了看窗外,连日大雪,今日竟难得有了日头,日光透过纸糊的木窗照进来,没多少暖意,却看得人心头熨帖。
老丈出去做木工时,谢征强撑着病体披衣出了房门。
对面房间的窗依旧开着,海东青停在窗前,沐着一身暖阳的少女,用落着伤痂的手指轻轻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