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谢征嫌她太笨了,谢征后面都躲着她,似乎是怕继续教她了。

李怀安得知长玉要恶补珠算,倒是很热心地表示愿意教她。

长玉想着等自己学会了,也算是在谢征跟前扬眉吐气了。

只是不巧,李怀安教她的第一天,谢征就又来接她下学了。

李怀安瞧见在门边站着的,那目光冷得能结冰渣子的青年人,拿着书册咽了咽口水道:“孟……孟姑娘,你兄长来了,要不我还是改日再教你吧?”

长玉眼瞅着谢征心情似乎极为不好,他对李怀安本来又有成见,怕牵连无辜,点了点头。

李怀安走后,她才抿唇道:“我没抄他功课,我是在跟他学均输篇。”

“哦?学得怎么样了?”谢征抬起眼看她,语气咋听平静,可莫名地又叫人怵这份平静。

长玉道:“还没学好。”

谢征说:“回去,我教你。”

长玉诧异地抬头看他:“我还以为你嫌我笨,不肯教我了。”

谢征冷笑着看她:“确实笨,所以今后还是别自以为了。”

长玉:“……”

她气不过道:“我给你送了回礼你都不肯见我,你那不是不愿教我了躲着我是什么?”

谢征脚步一顿,长玉险些撞上他坚硬的后背。

他回过头来,长玉仰着头同他对视,只能瞧见他深不见底的一双眸子。

他说:“我在想一些事情,想明白了,就能见你了。”

长玉困惑道:“想什么?”

谢征却说:“你现在不会想知道的。”

长玉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在谢征的“谆谆教导”之下,她的珠算课业,在这一学年完毕,总是得了个甲一。

长玉对朝堂的事,还是从母亲和同窗们那里听来一字半句,只知道关外要打一场硬仗,谢伯伯要带着她爹和外祖父出关去打北厥人,她爹今年也不能赶回京城陪她们母女三人一起过年了。

初一谢夫人要回娘家去过,除夕夜那天便让孟丽华带长玉姐妹二人一道去谢府过节了。

这些年里,魏祁林若是年节不回京城,她们都是这样过节的,只不过今年多了一个谢征,似乎又比从前热闹了不少。

长宁吵着要看烟花,谢夫人和孟丽华还在饭桌上话家常,长玉和谢征已带着长宁去院子里放烟花爆竹了。

两个大的带着一小的疯玩了一阵,长宁跟个小猪似的,玩累了就犯困。

长玉用厚毯子把她裹起来,放她在暖阁的软榻上睡着。

她用饭时喝多了果酒,在外边玩雪放鞭炮跑那一阵,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酒的后劲儿上来的,一张脸红扑扑的,脑子也开始犯迷糊。

暖阁里没有多的毯子,矮几底下放了个炭盆子,她便趴到矮几上暂眯会儿,只等孟丽华和谢夫人那边聊完了,再一道回家。

谢征找过来时,就见一大一小都在暖阁里睡着了。

外边风雪正大,他解下自己肩头的大氅,搭到了长玉肩上。

长玉含糊应了声什么,但酒意作用下睡得沉,并未醒。

谢征垂眸看着她烛火下红扑扑的一张脸,视线落到了她丰润的唇上。

烛影摇曳,少年微喘着起身,回看了一眼伏案睡得依旧恬静的少女,掩上暖阁的门离去后,少女紧闭的长睫才轻颤了两下。

本就嫣红的唇,在烛火下多了几分微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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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一过,长玉还没等到自己的及笄礼,关外就传来了噩耗。

她外祖父在战场上受了重伤。

孟丽华心急如焚,可关外距京城千里之遥,她一弱质女流,小女儿又还不到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