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场上,长玉也被谢征一连串的冷言冷语怼得有些难受,在他又一次问自己后,她老老实实道:“在想你……”
铜钟声响起,射艺课到下课点了。
长玉被这敲钟声打断,正要接上自己没说完的半句话,却见谢征怒气一窒,似被她那半句话弄懵了,神色变得极为怪异,只说了句:“不准胡思乱想!”
长玉意识到他误会了,忙道:“我没……”
谢征却抬手制止,似不愿再听她多说什么,道:“今日的授课就到这里。”
长玉眼睁睁看着他面若冰霜走远,在下校场外的台阶时,却险些一脚踩空跌个狗啃泥。
长玉摸了摸脑袋:“至于把他气成这样吗?”
她本来要说的是“在想你为何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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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射艺课上的事,长玉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她觉得谢征肯定是误会自己那话了,他那么生气,得同他解释清楚才好。
同窗的学子见她蔫头耷脑的,都以为她是被谢征训狠了,纷纷替她抱不平:“谢夫子也太严厉了些,当真是一点不顾及女儿家的颜面!”
“就是就是,难怪我娘说甭管长得多好看,只要是从军的,多半都是粗人一个!”
“长玉我这有杏仁酥给你吃,别难过了。”
“我的青梅酿果子也给你!”
“还有我的松子薄饼!”
……
长玉最终一脸懵逼地收了满满一书袋贵女们给的点心。
李怀安是隔壁上甲院的学子,约莫也是听了长玉被武夫子训的事,今日齐姝不在,他也主动在书院外等长玉,见着人了,再熟稔不过地把珠算作业递过来:“夫子今日留的题,我已做完了。”
长玉拿过习题册,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从书袋里掏了一大把贵女们给自己的糖果递给李怀安,很诚恳地说:“谢谢。”
李怀安捧着那把糖果有点无地是从,最后只能哭笑不得地道:“多谢孟姑娘。”
长玉摆摆手说:“不谢不谢。”
这一回头,却见垂花门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人,面似冷玉,眉如墨染,冰刀子一样的目光正正冷冷扎着二人。
长玉浑身的皮一紧,只觉自己偷抄作业被谢征撞了个正着。
李怀安却觉着,那青年的目光,像是要将自己捧着糖果的一双手直接锯断似的,冰冷又阴沉得紧。
长玉正苦于不知如何开口打破这尴尬,便见谢征冷冷瞥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她怕谢征回去告状,那母亲一定会生气的,家里还有宁娘呢,要是让宁娘之道自己抄珠算作业了,更丢人。
于是她赶紧掏出李怀安的珠算册子还给他,“抱歉,叫我兄长瞧见了,这册子我就不带回去了。”
还了册子后,她又拎着自己的书袋急急忙忙去追谢征。
一路急跑出书院也没瞧见人,她正四下张望着,便听得旁边一道冷冷的嗓音:“这儿。”
长玉回头见抱臂靠书院旁的石狮子站着的人,心下骤松了口气,走过去道:“我还以为你直接走了呢。”
谢征冷瞥着她:“走了才不妨碍你们?”
长玉生气了,拧眉看着他:“你在胡说什么?我以后不抄他珠算作业就是了,你犯得着这么变着法儿的挖苦我么?”
谢征也知道自己是被那股莫名的巨大怒意搅得快理智全无了,才口不择言说了这话。
他沉默了一息,问:“多久了?”
长玉刚冒出来的那一点气性,立马就心虚地没了,垂着脑袋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去年学《九章算术》商功篇的时候,因为老是算错,被夫子训了好几次,就跟着长公主一起抄他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