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维宸的咳嗽声，心软。

“我给你倒水。”她朝厨房走，边走边说，“所以你是觉得，我们直接分手会比在一起来得轻松？”

“嗯，找一个能陪在你身边的人吧。”李维宸说。

黄庭瑜背对着李维宸，将热水倒入杯中。

“没有那样的人啊，怎么办？我要孤独一辈子了。”她说，她并不觉得分开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也不能说，这样不是「正确的选择」。

她过去那些年深有体会，没办法一起去好吃的餐厅，没办法一起看电影，没办法在想见面的时候见面，没办法牵手拥抱和接吻是很煎熬的。

“听 Andy 说，梅原大佑明年就会回日本了。”

黄庭瑜不觉皱起眉，怎么会忽然在这里提到梅原的名字啊？她跟着李维宸走进房间，把水杯放在床头，“提他干嘛？”

“看他对你有意思。”

“我没他没、意、思！日本男生搭讪女生不挑对象，而且我才没有想要找日本男友，”黄庭瑜强调说，斜眼看了一眼李维宸，“你观察他观察得很仔细嘛，看你们明明不熟。”

李维宸心虚地扭过头，无论是那天晚上的饭局，还是在会场，他始终都观察着梅原的一举一动。黄庭瑜不免闻到一丝吃醋的气息，忍不住说：“放心一点好不好，你想和你分手后四年间，我都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喜欢过谁。”

看李维宸看了她一眼，她立马说：“罗冠宇的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你信我还是信他？”

“信你，不过车祸后他在你身边，不像我，根本过不去。”李维宸说，“就算我们有机会重新开始，现在的我，也仍然没办法回应你。”

黄庭瑜一怔。对话终于进入了她设想过的轨道，肩膀上的力量慢慢放松，总而言之他们总是互相沉迷于吸收双方的痛苦，追求一种他们可以从容说再见的假象，然后自己很痛，对方也很痛。

“其实我没有想要你回应啊，会关心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这，我在你身边，而且……我需要你。”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怎么总是这样说啊，我没有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所以你不需要去考虑我想要的。”

“那你不也是不求回报？”

“才不是，我需要你更爱自己，让我的爱有意义，这是我想要的回报。”

“我阿姨需要照顾，妹妹也还小，我们见面的机会只会比以前更少。”

她能感受到李维宸说出这样的话经过很多挣扎，甚至比听见「我爱你」三个字更能感受到李维宸有多爱她，因此她也要好好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