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拂晓像枯萎的海棠花,海面全然浸在末世般的铅灰色雾霭里,深色的海水在冷风中涌动,一波接一波地撞向岸边的断崖,既非野蛮,亦非温存。
施绘坐到脸颊冷冰,才觉身后的动静也已经跟着消失了很久。
她掏出手机,手指僵硬地在通讯录中滑动,最后好容易选出一个号码来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Chapter81
谢蕴之挂掉施绘的电话就给谈郕拨了过去,第一个没接,第二个接起来的时候他起床气发作,讲了一句“干嘛”就要挂。
谢蕴之刚从健身房出来,怕电梯里信号不好,就走到休息室没有人的角落审问他。
“你在哪里?”
“什么在哪里,这个点能在哪里。”谈郕哈欠连天,一头又栽进蓬松的枕头里,催促她,“有事说事。”
谢蕴之抬手看了眼表,言简意赅:“我现在来你家,你抓紧起来把自己弄清醒了。”
谈郕蹬了两脚被子,这才正儿八经眯眼去看床头的电子钟,距离铃响还有半个多小时,他为损失掉的睡眠时间不值:“你闲的,我一会儿还要去公司。”
谢蕴之已经摸出车钥匙:“二十分钟,我有比你工作还重要的事情。”
说二十分钟,谈郕实际等了半个多小时,洗漱收拾完还让阿姨给泡了两杯黑咖啡,谢蕴之到的时候他自己那杯已经喝掉大半。
“什么事情急得跟要生孩子了似的,班都不让我去上了。”
谢蕴之匆匆忙忙进门,看了眼他已经拆石膏的腿,形式主义地关心了一句:“能走了吗?”
谈郕一杯咖啡下去已经消了起床气,现在只剩好奇,没顾上回答,拉她在对面坐下说:“别告诉我真要生孩子了。”
“你要是去结扎,我就去生孩子,考虑一下?”谢蕴之踹他凳子腿,丢下手机和车钥匙,拿桌上的咖啡灌了两口解渴。
谈郕自讨没趣,夺过她手里的杯子说:“有屁快放。”
谢蕴之开门见山,拿审犯人的姿态问:“邵令威怎么施绘了?”
谈郕愣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后倾躲避这个话题,却又耐不住好事,装糊涂问:“什么怎么?”
谢蕴之说:“施绘早上给我打电话,哭得稀里哗啦,问我邵令威以前的事,我问她怎么,她又吭哧吭哧讲不清楚,只说什么被骗了。”
她边假装专注地讲边偷偷留心谈郕表情,敌明我暗,对方听了几个字便露了马脚,她一下子收住话,指着他说:“我就知道你知情,又或者是帮凶,老实交代!”
谈郕被她一惊一乍的指控弄得面色慌乱起来,脱口否认讲:“我不知情,也不是帮凶,你要问就问当事人。”
谢蕴之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讲:“邵令威电话打不通,打通也不会坦白,我指望他不如指望他的狗。”
谈郕小心眼,眉心一拧说:“啥意思,骂我?”
谢蕴之甩手,摆出激将法那套:“啰哩啰嗦的,快点讲好不好,大男人欺负人家小姑娘,你们也好意思?”
谈郕喊冤:“有我啥事?”
他一想,又委屈坏了,反咬一口说:“他们两夫妻的事情,你跟着搅和什么。”
谢蕴之理直气壮讲:“施绘是我朋友,我见不得别人欺负我朋友,邵令威也不行。”
谈郕讪笑,阴阳怪气讲:“她又成你朋友了?”
谢蕴之警惕地瞪他:“你想说什么?”
“她不是你情敌吗?你刚跟计算机小子分手那下不还说她阳奉阴违,还有什么成语来着?”
“我什么时候讲过她是我情敌。”谢蕴之白眼翻上天,“别扯,快点从实招来!”
谈郕也有样学样充当正义使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