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地说就是要离婚了。

他还有理有据:“当初我爸妈也是这样,先吵架,再冷战,然后没几天就离婚了,我爸净身出户。”

他说完还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从作业堆里抬起头来说:“建议你提前想想,他们一定会来问你爸妈离婚了你要跟谁。”

邵令威找他说这事不是想听他乌鸦嘴的,他当下愤愤地把自己的作业从他压着的手臂下抽出来,塞进包里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留谈郕在后头甩着自己空白的作业本哀嚎。

邵向远和尤敏殊果然在两个月后宣布了离婚,邵令威也跟谈郕单方面绝交了一个礼拜。

“所以……”他突然觉得有些问不出口,不敢或者不忍心都有,索性尤敏殊自己把话接上了。

很直接,很有情绪,相比十多年前,倒像这会儿反而不能释怀了:“他有病!”

邵令威错愕地抬眼。

“他有病。”尤敏殊又重复了一遍,越说越激动,“可能是强迫型人格障碍,也可能是偏执型人格障碍,总之他有病,很严重,理所当然地拿一切关系和感情去勒索和绑架别人,没有人能忍受得了。”

说到这里,尤敏殊语气轻下去一些,她想到一个例外,自己的继任,在日本定居后她也有所耳闻,或许是对方忍功更深,又或者是邵向远改邪归正。

不重要,离婚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根本是个假自由主义者,或者说跟邵向远在一起的几年让她已经接受用钱财来量化一切。

“结婚以后你爸爸就要求我删掉了之前所有异性朋友的联系方式,其实这都还好,但后来他连我那个男性老板也不接受,不让我出门再上班,有了你以后他更是恨不得在我身上安个监控。”

尤敏殊恨恨地笑着,话讲得很难听:“连家里的猫狗都可以出门,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要被圈养。”

“甚至到最后我提了离婚,他也还一口咬定是因为我跟人暗通款曲,他就是个精神病,控制狂,疯子,变态。”

这种辱骂性的词汇,邵令威没想到会从自己那个一贯温和的母亲嘴里说出来。

“妈。”他轻轻唤了一声,对方才惊觉自己失态,睫毛轻颤着,脖子上梗起的青筋渐渐褪下去。

邵令威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两瓶水过来,其中一瓶拧开,递到她手上。

尤敏殊接过去,灌了一小口,面色才好一些。

她苦笑一声,看过去,抬手在她视角里对方的眉眼处隔空描了描:“别人都说你长得像我,但在我看来你更像你爸爸。”

邵令威眉心一蹙。

“眼睛最容易读懂一个人,你看人的时候,眼神跟你爸爸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