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盛夏了。

他看到我出来,掐灭了烟,快步走过来,“唐宁,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坐地铁。”

“那我跟你一起坐地铁。”他嬉皮笑脸。

我懒得理他,径直走向地铁站。他果然跟了上来,一路上像个尾巴似的,始终走在我身后。地铁里人不多,冷气开得很足,我裸露的小腿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找了个座位坐下,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我假装没看见,低头刷手机,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任何内容。

出了地铁口,陈瀚依然跟着我。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影子总是差半步就能碰到我的。 我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调侃着说,“你穿得少,这么晚一个人走不安全,我护送你回家。”他指了指我的迷你短裙。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他争辩,继续往前走。他跟在后面,“唐宁,你总怀疑我利用你。现在我顺利通过试用期了吧?这两个月我什么事儿都没犯吧?我也没打扰你吧?”

我站定,转身看着他。 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种难得一见的狼狈。

“陈瀚,我们就是同事。” 我一字一句地说。

他哼笑一声,仿佛没听到我的义正辞严,“我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了试用期再跟你解释,我特么的真没想利用你,我服了。”

我没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

他在身后忽然开口问道:“乔娜是真的出车祸了吗?”

我心里有些警惕,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他嗤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屑,“估计是让谁的老婆找上门了吧。张生那个圈子里,乔娜的风评可不太好,听说她特.....没底线。”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事儿应该是陈瀚根据乔娜日常的口碑自己做的推测。张生倒也不至于没品到出去乱说,难道说他自己睡完觉了不买单还把情人给揍了吗?

他敢打乔娜,还不是欺负她没有办法。他拿捏死了以乔娜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不敢声张,弄不好丢了饭碗更麻烦。

“这谁跟你说的?”

“周子谦啊,他们最近不是想投张生吗,经常一起应酬,对这些事门儿清。”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打鼓。陈瀚嘴里那个张生圈子里的周子谦,和我认识的那个阳光清澈的周子谦,似乎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陈瀚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诋毁周子谦,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正想着,陈瀚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路边的一家便利店,“等我一下,买包烟。”

没过多久,他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递给我,“给,草莓味儿的。”

我接过冰淇淋,心里有点儿复杂。这家伙虽然张扬、自负又爱利用人,但总是有办法让人无法完全讨厌他。我已经记不起,上一次,有个男人愿意在街边买冰淇淋哄我,是什么时候了。

我们一路走到我家小区门口,忽然我的脚步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拴住,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辆我再熟悉不过的帕萨特停在路边,车牌号我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车里的人似乎也看到了我,车门打开,陆秉文从车里走了下来。他穿着白衬衫黑裤子,依旧干净得体,但面容有些憔悴,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和焦虑。

“宁宁……”他低声喊了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我愣在那里,心里一阵慌乱。转身就走这个动作几乎是本能反应,我的双腿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决定。

陆秉文快步走过来,“宁宁,你听我解释……”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陈瀚忽然挡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