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眼神里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哦,他并不是我的罗密欧。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断了联系。”他说。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原来在他眼里,我从来不是那个可以并肩而立的人,而只是一个……可以始终“保持联系”的前任。

他的家人为了安抚我,没有收回订婚时给的彩礼钱。我的爸妈说:“宁宁,把这笔钱退回去。人活一口气。”

也许他和他家人期待的场景是:我笑着流泪,把钱撒向天空,愤然离去。

但那是他妈的狗血电视剧,那不是生活。我要这口气做什么?罗密欧都临阵脱逃了,我当什么茱丽叶。

我付出了这么多年的青春和机会成本,这是我应得的。

我用这笔钱在滨城远离市中心的地段交首付买了一套五十平米的小公寓。房子很小,朝向也不好,冬天冷得像冰窖,可那是我唯一能抓住的、实实在在的东西。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相信男人。我学习英文、考人力资源证书、我转行做了 HR、我跳槽去外企、我努力赚钱。

我把自己武装得严丝合缝,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受伤了,直到……直到遇见陆秉文。

我以为自己足够聪明,足够清醒,足够有独立女性的腔调,可到头来,还是重蹈覆辙。

我的感情生活,像是受到了某种诅咒。周子谦拜什么拜,应该拜拜老天爷的是我唐宁!

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滑落,直到放声大哭。

“姑娘啊,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出租车司机在前面默默递给我一包纸巾。

他这一说,我哭得更凶了。

15. 陆秉文突然出现。

我在系统里看到乔娜申请了半个月的病假,并提交了医院诊断和假条。那份电子病历上"软组织挫伤"几个字显得格外刺眼,我盯着那张模糊的 X 光片照片看了很久,并不愿去想象乔娜挨打的时候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通过了申请,在网上订了一个果篮和一些补品闪送到她家里。

“唐宁,谢谢你。”乔娜发信息给我,后面跟着一个笑脸的表情。透过那个小小的黄色 emoji,仿佛能看到她淤青的眼角强撑出的笑容。

我对乔娜升腾起了非常深的怜惜,她的那些无人依靠的无助与脆弱,我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她选择了躬身入局直面刀枪,而我选择了给自己穿上厚厚的盔甲,刀枪不入。

“养好身体。”我回复她。

加班到晚上九点,离开时办公区已空无一人。

我走出会所大门,看到陈瀚正站在路边抽烟。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大体恤和一条灰色大短裤,脚上踩着白球鞋,脸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