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理由,没有必要跟我解释。”这倒是真的,好歹痴活了二十几年,除过跟寇冲斗得水火不容,她总算明白了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我知道你生气,却不知我有我的无奈。你瞧瞧你,又有手艺,又开了店,认了薛家的亲戚,继兄又是寇冲那样有本事的人物,一辈子恐怕再没有不如意的了。我有什么?庄户人家的出生,田地里的活又不会,又没有像你一样的手艺,往后可怎么办呢。家里吩咐我做什么事情,为人女子,我还能跟父母忤逆着不成?你倒不理解我。”

俞罗衣越想越觉得俞婉不懂事,若是她真嫁成了寇冲,她们就是嫡亲的姑嫂,又是隔房的姐妹,还能不跟她好吗?就为了她讨厌胡杏娘,就非要自己跟她站在一起,也不管别人为不为难,这是什么道理。

俞罗衣面上的不服气很明显,想看不见都难,俞婉放下铁舂,“那好,你跟我说一句实话。到底是二伯娘叫你讨好那位,还是你自己……喜欢那谁。你有你的无奈,我也有我的道理。咱们就坦诚相见,分说个明白。”

对待胡杏娘母子,俞婉一向快刀斩乱麻,说跟寇冲疏远连书信也不要他的。下定决心不跟胡杏娘一般见识,为着爹,能退一步就退一步。

她是这样,希望别人对她同样如此。跟罗衣到底还有感情,并非一定到决裂的地步,只要能从她嘴里听到一句毫无保留的真话,帮一把又如何。

俞婉面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双目漆黑透亮,粉面含春,美得夺人心魄,简直叫人忍不住便全心信赖。俞罗衣来了化隆县有一段日子,前些时候帮家里送货到县衙明府后院,远远见花园中三个明艳夺目的姑娘,听

说是县令家的小姐,一个赛一个地美。

平生仅见,再没有比她们更高贵美丽的了,舅妈跟她说县令家的二小姐,是公认的美人。俞罗衣当时未表态,心里却知道,有一个人比明府大人家的几位千金小姐还要美得惊心动魄。只不过那人低调,不爱显摆,是以不为人所知。

事实如此,虽不得不承认俞婉美貌惊人,任谁却也不肯贬低自己。俞罗衣盯着俞婉洁白无瑕的面庞,心想,你之一生够得意的了,要风要雨无所不有,却还想看我的笑话吗?那却是不能够的。

即使想嫁给寇冲,却不能自己表现地上赶着,还非得俞家低声下气来求才成。

打定了主意,将心事暗藏,俞罗衣面上一红,瞪着眼睛,佯装恼怒道:“你这是什么话,哪有女孩子家自己做主的,我怎么会有哪些心思。咱们俩从小一块长大,你看我像不规矩的人吗?”

十几岁怀春小姑娘的心思,作为过来人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俞婉摇摇头,懒得跟她纠缠,“就是有,我又不会怪你。”

上辈子跟寇冲那样水火不容,都没怪罗衣倒戈,如今她跟寇冲形同陌路,更不会在意罗衣是否想嫁给他。

俞罗衣却似真的恼怒,一脸正经,不可侵犯,“不是你想男人了吧,倒来编排我。女儿家的事,自有父母做主,我只听从安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