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还是不甘心。
就这样走吗?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连最后再看她一眼,都不敢了吗?
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念头,微弱却执拗地亮起。
他不敢奢求她的原谅,不敢再提那些肮脏的过往。
他只是想在离开前,再和她说一句话,哪怕只是远远地再看她一眼。
他扶着墙壁,踉跄地走出木屋。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σσψ显得格外孤独。
第二十五章
靳淮砚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别墅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挪去。
疼痛不由分说地折磨着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当他终于能远远看到那座白色别墅的轮廓时,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停下脚步,躲在几棵高大的棕榈树后,贪婪又绝望地望向露台。
露台上没有人。
他等了很久,久到夕阳几乎沉入海平面,暮色四合。
就在他以为等不到,心一点点沉入谷底时,二楼露台的门开了。
简未然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她似乎只是出来透透气,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外面随意披了件开衫。
她走到露台边缘,安静地望着远方沉入暮色的海平线,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侧影单薄而沉静。
就是现在!
靳淮砚的心脏疯狂地擂动起来,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从树后走了出来。
他没有再继续靠近,保持着一段他自认为安全的、不会惊吓到她的距离。
“未然。”他的声音干涩沙哑,虚弱无力又难以抑制的颤抖。
简未然闻声,身体微微一僵,缓缓转过身。
暮色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浓重的悲痛。
她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轻轻揪了一下。
但她很快压下了那丝异样,眼神恢复了疏离。
“靳先生?”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疑问。
他怎么又来了?
靳淮砚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这句话。
这声疏离的“靳先生”,像冰锥再次刺入靳淮砚的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和眼眶的灼热。
他不敢看她太久,怕自己会失控。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泞的鞋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组织起语言。
他不敢提自己,不敢提感情,更不敢说一句爱。
他只能抓住一个他自以为或许能让她有所触动的话题,一个愚蠢到极点的话题:
“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父母?”
他的声音艰涩无比,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他们都很想你。”
这句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虚伪又可笑。可他还能说什么?
简未然脸上的平静瞬间碎裂!
一股冰冷的、夹杂着失望和愤怒的火焰猛地从心底窜起!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暮色中那个模糊的身影,胸脯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而微微起伏。
“靳淮砚!”
她表情满是难以置信,为自己刚才竟然再次为靳淮砚触动而感到恶心。
声音尖锐地质问道:“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
又被他搞砸了。
靳淮砚脸色煞白,嘴唇微张,颤抖地说不出一句弥补的话。
简未然向前一步,眼神锐利,一字一句地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