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淮砚瞳孔震颤,言外之意就是,简未然对他的死活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甚至是陆沉舟将昏迷的他送到了这里。

陆沉舟早已经在这个岛屿,简未然心里已经占据了极大的份量。

靳淮砚的心口又是一阵钝痛。

他闭上眼睛,嘴角的笑无奈又苦涩。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第二十四章

靳淮砚以为他的悔恨、他的卑微、他放下所有尊严的下跪。

至少能换来她一丝动容,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他看到的,却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岁月静好。

靳淮砚的笑,是在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跳梁小丑。

原本作为唯一观众的简未然甚至可能都没有入席落座。

他不想承认,可或许在简未然心里他们早就已经结束了。

他们的纠缠早在简未然将所有东西都送给简安那天就彻底消失了。

靳淮砚到今天才明白。

那天简未然送出去的不仅是那些身外之物,还有一切感情。

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父母兄长的关心,和未婚夫的爱意,她早就已经丢弃了。

想到这里,他才惊觉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过去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眼前回放。

曾经他不顾简未然的健康要她抽血,在她生日时送的配货玉坠,又一次次推迟他们的婚礼。

对简安的呵护和纵容早就已经成了刺向简未然的利刃。

他爱的人到底是谁呢?

是身上有着“救命恩人”的光环的简安?

他真的爱简安吗?可是她手术失败之后他甚至没有参加她的葬礼而是转头来寻找简未然。

他对简未然呢?

真的是纯粹的利用吗?那为什么看到她受伤会下意识地心疼?

为什么在她失踪后会疯了一样寻找?

为什么得知她可能彻底离开时,会痛得撕心裂肺,甚至不惜放下一切尊严跪在暴雨里?

那些心疼、焦虑、痛苦难道也都是假的吗?

还是说在日复一日的利用中,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角落,有什么东西,早已悄然改变了?

他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薄毯下,身体因为高烧而剧烈颤抖。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是他眼盲心瞎,是他伤她至深,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撕碎!

悔恨像毒蛇,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终于明白了,他不能失去的,从来都不是简安,而是简未然。

她曾经看向他时眼中也有毫无保留的爱意。

可现在,他把她弄丢了。

永远地弄丢了

窗外的天色从昏暗到明亮,又渐渐染上暮色。

靳淮砚在高烧的折磨度过了漫长而痛苦的一天一夜。

身体的热度在药力和意志的双重作用下终于退去了一些。

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心口那个无法填补的空洞。

当夕阳的余晖再次透过简陋的窗棂洒进来时,靳淮砚挣扎着坐起身。

他做出了决定。

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他的存在,对她而言,只是打扰,只是痛苦回忆的源头。

陆沉舟如同男主人一般的刻意‘关照’,就是一种无声的羞辱和驱逐。

他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