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了袖中。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席间歌舞宴饮重起,歌舞酬和,重又归于方才的热闹,似乎方才的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宴饮一直从日暮黄昏举办到亥时过半,因寿星年高困顿,早早地回宫休息,薛稚作为小辈也跟去了照顾,谢璟这才稍稍放心。
腹腔里的那把火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烧越旺,几乎焚人理智。他借口不胜酒力,离席去到离宴饮的风荷轩不远处的一方水上凉亭里,微凉的夜风拂上面时,才觉得那股□□稍稍被拂灭了些,却也依旧在血液中如疾风凛冽。
心脏里如住了只兽,不住地叫嚣着舞动着。他是成年的男子,自然能从身体的反应判断出那酒中加了什么东西,忿怒的同时,心里又一阵后怕。
若是这酒被陛下和栀栀饮了……
这个猜想令他浑身血液都冷却下来,便是此时,身后传来亲卫伊仞的一声惊呼:“陛下!”
他震惊回过身去,楚帝桓羡一身玄色绣龙纹常服,风姿昳美,珠玉湛湛。
他在几名亲近宦官的陪伴下走入亭来,挥手示意内侍监将酒酿呈上:“御厨新上的青梅酿,兰卿尝尝。”
谢璟不能拒绝,端过饮尽。酒酿清凉,如冰雪穿肠入腹,那股原烧得他理智尽焚的欲|念顿时消减不少。
“臣叩谢陛下。”谢璟哑声说。
桓羡又挥手命随从退下,亭中风拂灯影,亭下湖水空明,宴台上悠扬婉转的乐声隔水传来,似缭乱了水中摇摇漾漾浮着的一轮明月。
两个人都会意地没有提方才席间的事,天子凭栏而立着,欣赏了阵湖上月光朦胧的景致,道:“把乐安放在你们家,这几年,叨扰你们了。”
“回陛下,哪里的事。陛下肯让臣家照顾公主,又将公主下降,便已是无上的恩德了。”谢璟道。
天子点点头:“乐安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