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么道理?

秋秋也是他的妹妹,他对秋秋分明不会这样的。

她想不明白,只能如实地答:“可栀栀本也不是哥哥唯一的妹妹,秋秋才是哥哥的亲妹妹啊……哥哥有了亲妹妹,栀栀就不是哥哥唯一的妹妹了……”

言下之意,既然他都能有两个妹妹,为什么她就不能有两个哥哥呢。

这话并非故意惹他生气,而是她真的想不通兄长为何发怒,又为何不许她唤别人兄长,要迫她在他与兰卿哥哥间做个了断。

虽说她和兰卿哥哥才认识不久,兰卿哥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一时还越不过兄长去,可他实在是,奇怪极了呀……

她这一年才十五岁,被姜氏养得纯真而烂漫,加之早些时候被他带在身边刻意模糊了兄妹之情与男女之情的区别,此刻自是不懂他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桓羡轻轻一噎,一时竟后悔起把她丢在漱玉宫的举措。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桓羡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唤她:“过来。”

薛稚依言起身,走至他身前。

又是如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谢璟那回一样,他拽过她手腕,一把将人拉至了怀中膝上坐着,亲密极了的姿势。薛稚羞得面上泛起娇红:“哥哥……”

桓羡一只手扣在她腰间:“从前我没抱过你么?方才又是谁主动扑进我怀里的,栀栀到底在躲什么?”

“我……”薛稚有些语塞。

她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

姜姨教过她的,她长大了,就再不可随随便便和夫婿以外的人如此亲近,可从小哥哥就告诉她,他才是这个世界上同她最为亲近之人,是谁也比不了的。所以,这个“夫婿以外的人”,是否应该包括兄长呢?

她不知道……

方才她会抱住他,是许久未见太过想念一时情难自禁。但现在,她却潜意识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和之前不一样了。或许,她不该再这样被他抱在怀里,也不该和哥哥这样亲密……

她低下头,将姜氏教过的话娓娓地转述:“姨姨教我的,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兄妹,也不可以……”

他睨着她已显露出倾城风姿的眉眼,答得心安理得又云淡风轻:“可我是哥哥,是你生命里最亲近的人,难道不该在这个限制之外么?”

“还是说……”他以指挑起她雪白的一截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缱绻温柔的目光,似一张网将她的心神束缚其中,“你不愿和我亲近,是因为你只愿和你的兰卿哥哥亲近?对吗?薛稚?”

好端端的,为什么他又提起兰卿哥哥了?薛稚不解,却被那铺天盖地朝自己袭来的强烈而危险的气息迫得近乎喘不过气。

她一只手被迫攀在他肩胛处,察觉他还要凑近,忙要将人推开,却被他攥住了手按上处暖热坚硬的所在,一抹微凉的柔软落在她唇瓣上。

少女未尽的话语都被堵成一声极轻的呜咽,又似呢喃,在寂静间也如风中流沙稍纵即逝。薛稚被他捏着下颌,被迫承受着他温柔郑重的吻,渐渐的,脸儿也麻了半边,呼吸困难。

微凉的唇,火热的呼吸,还有将要燃烧她理智的熊熊烈火……

这种唇与唇纠缠接触的感觉非常奇妙,更如投进觳纹的石子,激得她心绪也风鸣水应起来,却不能明白为什么,心腔间跳若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