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和肺叶,右边是肺,中间呢,中间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这并不公平,总是缺些什么。持续了好多年,她总觉得那个地方需要一把刀,幻想着那股实在感,听见刺入时皮肉撕裂的声音,才能安稳地进入睡眠。
李复见状睚眦欲裂,猛地抓住何君扬拿刀的手臂,企图掰开她的手指。何君扬挣扎了下,但因为并不想伤害到别人所以幅度不大,可她握刀的力气太大,李复甚至掰不开。
何君扬解释道:“我没想杀你也没想自杀。”
李复大声质问:“那你想干什么!”
何君扬含糊地说:“想见血。”何君扬想推开他,李复纹丝不动,僵持不下,何君扬有些恼火:“滚开别碍着我。”
李复吼道:“你是疯了才想动刀子!”
何君扬麻木地回应:“我没疯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就是很久没碰过血而已。”
李复抓狂了:“你脑子有病啊?!”他声音很大,一边骂着一边还在掰何君扬的手。
“是是是我脑子有病你别管我好不好。”何君扬皱了眉头想赶紧把他赶出去,心想“吵架有个屁用,求求他才是真的。”然后看到他猛地在刀口上抹了一下掌心。
何君扬心里一凉,觉得疼。仿佛她身上所有伤都没有这一刻疼。血还没有流出来可是她不知道划了多深,会不会整个手掌断掉了?应该没有吧,只是划拉了一下。可是好疼。她看着那道横贯手掌的伤口开始流出殷殷的血,止不住地开始往手腕的方向流,看着这股血红她忽然怂了,她不怕自己身上流血,但害怕任何她在意的人流血。
她立刻反应过来要止血:用什么?姑且先用纸巾吧找纱布太迟了。她直接上洗手间把整一卷纸巾扒过来卷在他的手上按住,骂他“脑子有病”。她的脑子快速闪过“需不需要冲洗需不需要打针需不需要按住近心动脉需不需要涂风油精止血”,被酒精蒙蔽的大脑一下清醒过来。
她看到自己的手在抖,听到李复说:“何君扬,现在你见血了,高兴了吗?”她眼见李复把染红的纸巾扯开,立刻按住他的动作,吼起来:“妈的你自残个什么劲,这么大个人有点分寸行不行!不准碰!要是止不住血有你好看!”何君扬使力压着他的伤口想要赶快止血,只看到纸巾染红了一层又一层,问他:“要不要用油给你封住伤口?”她听到她的声音在打颤。
李复只说:“那把刀给我扔了,伤了老子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