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让清竹呈上一方丝帕。

上面是我昨日擦脸时，特意留下的沾着厚重脂粉的痕迹。

“周妈妈请看，这铅粉的质地，这胭脂的颜色。”

“是否是贵行会提供给金牌喜娘使用的上品？”

周妈妈一看那粗劣的粉质和刺眼的红色，脸色更难看了。

万福堂用的都是上等货，绝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沈小姐，这其中定有误会！我们万福堂……”

“没有误会。”

我打断她，眼神冷了下来。

“昨日，柳烟儿便是用这些东西，将我画成了画上的模样。”

“我的两位闺蜜，李小姐和赵小姐，皆可作证。”

我的两位闺蜜立刻站出来。

将昨日柳烟儿的言行举止，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重点强调了她是如何言语挑衅，又是如何与卫沉眉来眼去。

周妈妈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知道，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万福堂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声誉，就要毁于一旦。

得罪了江南首富沈家，她这分号也别想再开下去了。

“沈小姐，您息怒。”

“此事，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周妈妈当机立断。

“来人，去，把柳烟儿和卫沉，都给我‘请’过来！”

第11章

11

卫沉和柳烟儿来了之后，死不承认，百般耍赖。

周妈妈也不惯着他们。

“报官”

二字一出，满堂皆惊。

卫沉和柳烟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大周律法，对婚丧嫁娶之事极为看重。

蓄意破坏婚礼，侮辱新妇，这罪名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是败坏行规，往大了说，就是伤风败俗，扰乱纲常。

若是闹到官府，卫沉作为读书人，前途尽毁是板上钉钉的事。

周妈妈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行会最怕和官府打交道，一旦沾上，声誉便会一落千丈。

她再也不敢有半分包庇，当机立断地对卫沉和柳烟儿道。

“卫秀才，柳烟儿，今日之事，你们必须给沈小姐一个交代。”

“否则，休怪我万福堂不讲情面，将你们一并送交官府！”

卫沉还想嘴硬：“我乃秀才，身有功名，你们敢！”

我冷笑一声。

“秀才？卫秀才，你可知，大周律例，品行不端者，可革除功名？”

“你与喜娘私通，大婚之日联手羞辱发妻。”

“此事一旦呈上公堂，你觉得你的功名，还保得住吗？”

卫沉的最后一丝气焰，也被我彻底浇灭。

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柳烟儿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哭着跪倒在地。

“沈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周妈妈见状，立刻做出决断。

她先是宣布，柳烟儿品行败坏，违背行规，即刻起从万福堂除名，永不录用。

然后，她又亲自奉上一个锦盒，里面是二百两银票，作为给我的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