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沉一愣,他身上哪里有二十两银子?

他全部家当加起来也不过几两碎银。他求助似的看向柳烟儿。

柳烟儿也是一脸窘迫。

她一个喜娘,月钱不过二两,哪里拿得出这笔巨款。

卫沉的母亲,一个尖酸刻薄的妇人。

闻声赶来,一听要二十两,立刻尖叫起来。

“什么?梳个头就要二十两?”

“你怎么不去抢!我们家可没这闲钱!”

王妈妈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卫老夫人,这可是你儿子亲口答应的价钱。”

“我王妈妈在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们想赖账不成?”

三人在大堂里为了二十两银子争执不休。

引得剩下几桌客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那场面,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们精心策划的婚礼,最终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10章

10

第二天一大早,卫沉便派人来我沈家府上。

不是来赔罪,而是来要钱。

小厮在门口叫嚣,说望江楼的酒席尾款八百两到了该结账的时候。

按照契书约定,应由我沈家支付。

我爹气得当场就要叫人把小厮乱棍打出,被我拦下了。

“爹,别急。鱼儿,要慢慢钓。”

我安抚好父亲,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衫。

带着清竹和我的两个闺蜜,施施然地出了门。

我们的第一站,不是望江楼,也不是卫家。、

而是柳烟儿所在的喜娘行会万福堂。

万福堂是京城最有名的行会,在江南的分号也极重声誉。

其会长周妈妈,是个精明干练、八面玲珑的女人。

我递上拜帖,周妈妈亲自出来迎接。

落座之后,我没有立刻发难,而是先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茶。

“周妈妈,我今日前来,是想向您讨教一件事。”

我放下茶杯,微笑道。

“咱们万福堂的喜娘,为新妇上妆,可有什么特殊的规矩?”

周妈妈一愣,随即笑道。

“沈小姐说笑了。”

“我们万福堂的规矩,就是让新娘子漂漂亮亮,欢欢喜喜地出嫁,图个好彩头。”

“哦?是吗?”

我从袖中取出一张画卷,缓缓展开。

那是我连夜请画师根据我的描述,画下的昨日那个“丑角妆容”。

画师技艺高超,将那妆容的滑稽与可怖,描绘得淋漓尽致。

“那周妈妈您瞧瞧,这副妆容,可能让我‘漂漂亮亮,欢欢喜喜’?”

周妈妈看到画卷,脸色骤变。

她混迹此行数十年,一眼便看出这妆容是何等的恶毒与侮辱。

“这……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画的?”

“简直是砸我们万福堂的招牌!”

她勃然大怒。

“画这妆的人,正是贵行会的金牌喜娘,柳烟儿。”

我声音平淡,却字字如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