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片刻,开口:「要不你去问问周素臻?把这辛苦搞来的名额给她吧。反正你带我留学,不就是找个人陪你说说话,她和你也聊得来。」

裴允承淡淡道:「她和你不一样。」

我问:「什么不一样?」

裴允承道:「她是块金子,不需要出国镀金。」

我喉头一哽。

「我已经为你计划好了,出国留学就读数学系,本硕连读,回国读博……」

我浑身颤抖:「可我读不下去,你有这个能力还是扶持一头猪去本硕连读,我连一篇数学论文写不出。」

裴允承轻松道:「我可以帮你写,让你一作。

「即使你是块朽木。

「即使你自制力差,容易被外部诱惑,懒惰贪玩,我也可以让你拿下那个学位,做上σσψ那个位置,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东西,你不愿意?」

他看清了我抗拒神色,眉头一抽,忽然哑声问:

「是因为顾书岳?他在中国?」

我皱着眉头:「和他没关系。」

房间只有书案上的一盏台灯。

他站起身,身量挺拔。

面无表情的脸在暗影中,更加的幽深阴郁。

「最好如此,你和他,到此为止了。」

11

时至今日,我才发觉,裴允承的情感真的和正常人不同。

他不喜欢我,却能如同验证一道数学题一样,尝试我口中乱说的黄段子。

他冷静自持。

没有正常人的礼义廉耻。

似乎也没觉得监视我有什么错。

甚至从始到终都没和我道歉。

我被裴允承关在家里。

起先,我以为裴允承是开玩笑的。

但是一个封闭的房间。

没有一个人能和我说话。

只有雪花的托福试卷。

裴父裴母不在家。

没有人能来救我。

一天。

两天。

我突然意识到,裴允承是在囚禁我。

他说过:「只要能到达目的,我不屑于任何手段。」

我快疯了。

我没有幽闭恐惧症。

但是在一个没有人回答的房间。

我会暴躁,狂怒,崩溃,哭泣。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在我给妈妈夹排骨时,继父温和平静对我说:「食不言寝不语。」

在我高兴给妈妈讲小学里的朋友时,继妹哭着说:「你和新妈妈说那么多话?是不是就是想要显摆我没有妈妈?」

从此,那个家没有任何人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本以为我再也不会那样发疯,求人理我,求人和我说话。

有那么一刻,我把试卷全撕了,扯着自己头发,想要把自己毁掉。

12

遇到裴允承那年,说实话,我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妈初恋是竹马。

即使赌气分手后,也能找到那年代用大哥大的男人闪婚。

这辈子吃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