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手里磕磕绊绊的背着英语。

哪怕我已经背完了，他全程还是一动不动，双腿交叠。

他忽然道：「你今年考不过托福。」

他在责问我，我莫名生气：「我本就没打算出国。我不像你们这些天才，我只想随便上个大学。

「我十八岁了，可以从爸爸以前建了信托取钱，那够我一辈子的生活费了。我不想出国去异国他乡求学创业，只想当个米虫。」

裴允承眯起眼睛：「真是溺爱。

「烂泥扶不上墙。」

我沉默，他又问：「所以，你想要离开裴家？」

我赌气道：「反正裴姨只是让我陪你上几年学，你现在和人交流不是挺正常吗？不管怎么说，谢谢这四年你和裴姨的照顾。

「哥，我报了志愿，已经被录取了，那大学周围已经买了房，等开学我就搬过去。」

他的眼睛暗了一瞬：

「我不同意。」

我气笑了。

我又不是卖给裴家的奴隶，住在裴家，我妈也给了住宿费。我为什么要听你裴允承的？

我说：「买房子钱都交了。」

他说：「我补给你。」

太好笑了，又不是钱的事，他觉得外国月亮如何如何好，偏偏我不喜欢。

裴允承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说：「你精力旺盛，思维跳跃，开朗外向，缺点是情绪不稳定，懒惰贪玩，自制力差。」

「你需要的不是陪伴，是管束。」

我一愣，紧接着是恼羞成怒。

「是我有求于你，求着你管我吗？

「我堕落还是上进，好像和你都没有任何关系。」

我瞧见他浓黑睫毛忽然垂下，指节搭在眉骨上，似乎极力忍耐。

我有种变态的快感。

他忽然站起身朝我走来，松了衬衫扣子：

「你是在和我怄气？

「好，我们换个话题谈。你说以后我顶十次，你也只哼一次。我要实践检验，是真的还是假的？」

10

我没想到裴允承会画风突转。

下意识道：「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裴允承似笑非笑：「可能吗？」

我忽然想起裴允承亲口说，他有厌蠢症，觉失言。

可能他对蠢人唯一的耐心，都用在和我沟通上。

「我劝你离顾书岳远点。」

裴允承慢条斯理道：「我知道，他是你的初中同桌。

「左腕有疤，本地人，父母离异，曾经是一名自闭症患者。三天前下午四点三十一，海天副食店外，你见过他。」

随着裴允承话音落地，我遍体生寒。

「你监视我？」

我抓起手机，翻来覆去，在各个平台找监控软件的信息。

裴允承淡淡道：「你找不到，那是我做的软件。只要我想，你在我面前是空白。」

是啊，他除了数学，在计算机方面也天资卓越。

我以为我会歇斯底里，发疯甩裴允承一巴掌，问他这个神经病到底想要干什么？

但我只是安静地把手机放在他书桌上。

我是真的没招了。

后面他说什么，我一点都没听进去。

他叹了一口气：「你托福要好好学。」

我精疲力尽点点头。

「你有时候真的很会惹我生气。」

我麻木点点头：「留学的学校已经定下来了，宾夕法尼亚大学，我可以为你延迟一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