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意外?

他省略掉这句。

他坐在黑暗里,他的心随着等待越来越沉,最后掉下去了,他反复回看她的消息,确保自己的行为是有迹可循的,而不是疯狗闹事,她发:“我住我妈那里,先睡了。”

“你,你没去瑞士呀…好,挺好的。”她攥着包上的门卡,“你快休息吧。我们都休息吧。”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

她有种辩解的冲动,但她克制住了。解释就是承认错误,就是没脸。她不是故意骗他的,那她该说什么呢,哦,我和李之涌去同学聚会了,我们凌晨再回来啊。

他妈的他都去国外了就不要管这么多了,装聋作哑对他俩都好!

孙远舟穿着暗灰的的家居服,威严却不减。

齐佳见过太多色厉内荏的人,确切地说她自己就是。她才不怕别人凶她,她就怕孙远舟这种低眉顺眼的,压迫却从每一个毛孔里弥散出来。该死,怪就怪,他平日默不作声的样子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我去洗澡了。”她说。

他一丝一毫都没有侧过身子让出过道来。她就知道他一准拦住她。

她强迫自己想点能让人振作精神的杂事:

他肯定熬夜工作了。眼睛底下青黑。

他绷着个脸不累吗?法令纹要打热玛吉的。

他身上怎么一股茉莉花味儿?她讨厌茉莉花。

她又凑近了,嘀咕:“闻不出来……”

孙远舟皱起眉头。

她轻轻揪住他的领口,三步曲:

“哪来的?”

“什么味儿?”

“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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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原来的沐浴液你带到你妈家里去了”他咬牙切齿,“你不是上周要分居吗?”

齐佳愣了一下,婉转:“哎,我给忘了。”

她这副天真又恶毒的样子,让孙远舟爱得窝火。

两人站着对视,他就算打败她了又能怎样,如果不是付国明临时给他改签机票,他就像个傻子一样,他甚至飞机起飞都不会知会她,因为提示音会吵到她睡觉。他终究让开了,她到了浴室还在张狂:“我不喜欢用茉莉花味儿的。有没有别的呢?”

孙远舟把浴室门砰地一关,留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她当然是在强撑着说话,她心里也怕啊,可是她并不觉得自个错了,她得处变不惊、怀柔拿下。她在花洒下站了好久,她觉得她一鼓作气了,又有信心了,才衣冠不整地跑出来。孙远舟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她亲切地抱住他,头发上的水珠甩了他一脸。

“你怎么没去机场呀?你改时间了吗?”她关怀问道。

他想了很多回答,可选的是“不然呢”,“你以为呢”,”你希望呢”,但反问句并不会让情况变好,他选择了最客观也最落魄的一项:“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慌张撇开眼,余光还能看到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我没骗你啊。”她嘴再硬,也招架不住孙远舟把手机递给她。

她的谎话还明晃晃在上头呢。孙远舟说:“你先想着吧。”他出门冲了包解酒冲剂,递给她。

“我没怎么喝。”

“喝了多少。”

“忘了…不用醒酒。”

“哦。”他便又端出去了,倒掉洗了杯子,回来以后,她扯了扯嘴角,鸣金收兵:“唉,要不然我们还是睡吧。”

“为什么骗我。”他摁住她的大腿,他没有使力气,就像平放着似的,她不敢动了,他手心很冷,冷气源,把她整条腿冻住了。

为什么骗你?当然是以为你已经在国航上了!她难道能这么说吗?

孙远舟眼睛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