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查脑子没有?”
“这两天不想动,下周再说吧。”
“明日复明日。”
“哟,我女儿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呢。”
“你颈椎没事了?”
“感觉是比之前好点了,季老师推荐了一个中医大夫,门诊的针灸,医保能报。”
季老师还让你去查脑子呢。
“你别不当回事了,还是去查查吧,啊。”她添油加醋,“我有一个朋友,颈椎病,结果查出来是脑溢血!”
“天!谁呀?”<
/br>
“嗯,就那个谁。”季濯也没跟她说。
“那个谁是谁?”人一老,对哪家哪户生了什么怪病特别感兴趣。齐佳拗不过她妈,手机铃声解救了她,她摘掉手套,来电是池月,她大舌头问她在干嘛,她俩关系可没到这份上。
“我在家啊。你呢。”
池月报了街名,没报具体几号,市中心的酒吧一条街,齐佳肯定是不管她的,敷衍几句“你玩去吧,我挂了”,接着听到对面手机掉地上一声“啪”,电话就断了。
她还真去喝,一个人喝。人不可貌相。她重新回去洗碗了,洗着洗着觉得不对劲,冲干净最后一只碗,跑过去给池月回拨,她关机了。
应该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吧?齐佳升起一股躁动的厌烦,不安地转了两圈,她给李之涌打手机他不接,她就打座机,“李叔叔我是齐佳呀,李之涌呢?”
她问她妈,池月是不是出事了,她妈瞥她一眼:“三十多的人了出什么事?”又说,“你要不放心,你就叫上李之涌去看看。”
“他不在家。”
她妈轻蔑:“现在年轻人,一个个浪浪荡荡,闲得慌,就应该让你们上山下乡。”
“跟孙远舟一块挖矿?”
她更轻蔑了:“也得人家让你去。你细皮嫩rou叫苦不迭的,不劳动,光吃喝,难伺候,拖后腿!”
“这样。你叫季老师一块去。”她妈指挥,“他就住超市后头,很近的。”
“季老师可不是李之涌,竟让你使唤起来了。”她点着季濯的头像犹豫。她忘了自己怎么加上的他好友,好像是季濯要给她发一份脑部检查明细。
她把手机锁屏:“我一个人去吧,没事,那边都挺正规的。”
“哪门子正规,喝得醉醺醺的?”她妈提醒,“你以后不要跟她多来往了,这女孩不好。”
齐佳都懒得理她。小时候她妈磨嘴皮教育,不要和差生来往,直到高中,她发现自家闺女才是那个差生,她立刻不吱声了。
亮堂超市那边是干部楼,她家的房子更偏些,在黑压压的小路上拐几个弯才到主路。她平常边走,边要给她男朋友打电话,不同时期不同人嘛,孙远舟算其中一个。
他和陈英英在六号矿洞地下住了三天,今天是第四个夜晚。赵飞龙说他白费功夫,他固执不听,机器他非要亲自看着。冷雨下个不停,天不饶人,他的动员演讲相较着实式微。所有人都在等,等水位降到稳阈下,把六号炸穿,和四号打通,孙远舟才能重见天日。
齐佳挺开心的。她真没那么多话可跟他讲,他脑回路怪,一字不吭也要连着线路听她沉默,这种时候她如芒在背,他那双平静的眼睛仿佛就在后头凝视她。
她等着在路边拦车,身后传来一声“齐佳。”
她被惊得“哎哟!”大叫,季濯站在她身后,讲道理他站得很近,完全可以轻轻拍她或捅她一下,实没必要叫她的大名。
他没有问她去哪、去干嘛。他提着一小袋草莓,果子冲淡了他出尘的英俊,让他更像个平凡人、可接近的人。
她好奇地打量他,心想,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