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坐到最前排的位子,流川从一早的赛程就开始看,也见到了好几个熟悉面孔。东海大学的赤木、青山学院的花形,还有专修大学的神。宫城在的京都产业大学是关西预赛第二名,但可惜先前对上国士馆大学被淘汰了。还有三井,他出场时流川听见后排的人煞有介事评论着:“筑波的男篮部好几年没打进联赛了,都是靠他,才大二就是全队灵魂人物。
而且这个选手很传奇,听说高中时放浪过两年,要是没有那段空白还不知道会多可怕。”就因为有过空白所以更可怕。流川脑中倒带着那一年与山王死斗,三井摇摇欲坠的在三分线外跃起,球却凌厉无比空心进篮的画面,还有引退时三井说的:“我永远不会再放弃篮球。”他的厉害在于意志。一面看着三井活跃在场上,流川不自觉淡淡的微笑。
上一场第三名决定赛结束后,流川出去买了罐水喝,再回到场内时观众又暴增了快一倍,熙熙攘攘的嘈杂声让整个体育馆笼罩着一片轰轰回音,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正要避开人群走去座位,偏偏又被认了出来。“啊,流川枫!”、“对不起,请问你是流川君吧?”几个女孩害羞的围过来想跟他握手、签名。以前对这种事只觉得烦不胜烦,但有一次仙道笑着说,“她们也不过是和我一样,很喜欢看你在球场上飞而已啊”,之后他都会乖乖耐下性子应对。
好不容易解决了后,流川发现几步外有个女人怔怔看着他,似乎踌躇着要不要走过来。有点面熟,流川歪着头努力回想,在哪里看过她的照片……然后猛然抬起脸。
“……伯母。”有些不自然的喊出了口。
是在仙道家看到的。他的母亲裕子。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一点?”
在他旁边位子坐下后,仙道的妈妈拿出一盒做得很精致的饭团。流川中午只随便啃了一个面包,确实饿了,于是讷讷的说了句谢谢。
“我本来想带给小彰,但他在准备比赛根本碰不到。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她自嘲的说,“而且他们队上当然也不会让球员饿着吧。”
流川一口咬下,里面包着猪排,饭里有拌紫苏,味道和仙道做的好像。记得第一次吃到猪排饭团时感觉怪怪的,但仙道很理所当然的说,比赛前就是要吃这个,谐音“胜利”啊!吃久了也觉得不错吃。原来是他们家的传统。
“流川……啊,可以称你枫君吗?”裕子看着他,“那孩子最早跟我提到的时候只说你名字是枫,这么叫比较习惯。”
流川点点头,嘴里还咬着饭团。
“我听小彰说了,他这两年暑假在纽约受到你父母很多照顾,一直还没向你们道谢。”
她顿了顿,而流川只是沉默的听着,于是她又继续下去。“我必须坦白说,刚知道你们的事情时,我吓了一跳,很担心这样好不好。我和他爸爸讨论了,认为你们可能只是一时冲动,因为小彰他小时候像是喜欢女生的。也暗暗希望过你们自己想清楚了会分开。但每一次谈起,小彰他都显得那么笃定,又说计划好明年要跟你去美国,我才发觉,也许是我想错了,开始留意杂志上对你的报导,也看了你的比赛转播。但心里还是有点逃避,所以从来没提过要和你见见面,请你别介意。”
“不会。”流川平静的回答。
“小彰的比赛你都来看吗?”
“只看了关东预赛最后一天和今天,在周末的才能来。”
“对了,我都忘记你还在神奈川念高中。”她苦笑了一下,“我这是第一次看他比赛。以前小彰总叫我不要来,说他打球只是为了健身顺便打发时间,没什么值得看,我还真相信了。直到你们在一起,我才晓得篮球对他而言是多重要。小时候他这么说,是体贴我工作忙没时间,怕我为难吧,但后来大概是不想要我进去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