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党爱珍道:“那就好。”

一时之间,倒把四宝老婆弄得有些尴尬。

这天夜里,家山一进房门,虹嫣就看着他说:“家山,我们养个小囡吧。”

他措手不及,愣在当路。

她不禁有点发急,对着他重复一遍:“养个小囡吧。结了婚,总归是要有小囡的。”

她像是在认真地跟他阐述着一个道理,家山面孔红了又红,末了也认真说:“好的,要的。”

洗完澡,关了灯到床上,把蚊帐子也拉起来,密不透风的一片黑里,无声静对了一会儿,除却尴尬还是尴尬,她故作镇定地先解扣子脱起了衣服,慢慢的,也听到他悉悉索索脱衣服解皮带的声音。

终于全部脱完,接触到彼此皮肤的第一下,两个人都退缩了一下,仿佛冬天把脚伸进滚热洗脚水里的第一下,又惊惶,又陌生。

黑暗中,他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胡乱地碰触她的头发,嘴唇生涩地一遍遍碰着她的眼睛,面颊,下颌,像亲又不像亲的,也没什么章法,虹嫣对这种接触有点不大习惯,觉得痒,便偏了头去说:“不要这些。”

难说家山懂没懂她的意思,但他闻言,确实越发束了手脚,不敢再轻举妄动,虹嫣反过来靠近他一些,轻声说:“可以了。”

他进去三分之一,虹嫣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一张弓似的绷了起来,家山有些不安地停了下来,去握她的手。

她这时候不知怎么的,反倒有了一丝羞耻的感觉,于是轻轻地抽开手,只说:“没关系。继续吧。”

被迫着,跟他每一寸皮肉都紧贴在一起,异物感遍布全身,倒分散了痛楚,身体在朝不知道哪个方向一点点崩解开来,而这过程掩盖在被子底下,她看不见,喉咙里尝到一丝腥甜,等到那阵钝痛感过去了,又逐渐摩擦出来一种奇怪的酸和涨。

她莫名其妙想起来小的时候某一年,爸爸买回家一只叫蝈蝈,放在厨房间里,叫了一整个夏天,突然有天听不见声音了。

虹嫣想,后来它被扔到哪里去了?

她闭上眼,突然之间,有一丝一丝夹着灰尘的太阳光浮到眼跟前,她觉得熟悉,慢慢的,她想起来了,这是从废旧阁楼顶老虎窗口透进来的太阳光。

虹嫣寻了个礼拜天,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书店买回来一本书,标题很赤裸裸,《三个月怀上好宝宝》,她用挂历纸把书封包起来,看过之后藏到了衣橱里。

她的目的其实也是赤裸裸,就是要小囡。

她照那本书上写的,算准了排卵期,把同房时间定在吃过晚饭之后。

洗完澡上床,七点钟准时关灯,拉蚊帐。

没有多余的接触,两个人在黑暗里控制着喘息,都不敢发出什么响动,只用一个姿势,仰卧,纯粹的,近乎枯燥地做着那件事。

那本书上写,性交之后,要维持整整二十分钟不动,这样能够增加受孕的几率。

其实上面要求的只是女方仰躺不动,然而虹嫣不动,家山也就不敢动,陪着她一起静滞。

那二十分钟,他们裹着被子紧贴在一起。她借着手电微弱的光盯着手表看,他看着她投在蚊帐上半明半暗的轮廓,耳朵边听得见楼下各种响动,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羞辱的感觉,仿佛变成了动物。又都害怕,怕这个时候会突然有人敲门,紧张得闷出一身粘腻的汗。

白天,看到墙壁上两只尾部交叠在一起,一动不动的飞蛾,两个人对看了一眼,面孔都红了,因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他们夜里的样子。

党爱珍从旁边举了一只苍蝇拍奔过来,“啪”的一声,两只一齐落地。

她颇为心烦意乱地转向他们:“愣着干什么,帮忙一起拍啊。”

这年夏天,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