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3)

话筒递到老顾手上,老顾想了又想,末了说:我想中一回彩票,体育福彩都可以,金额也不限。”

最后轮到小嘉宁,虹嫣替她举着话筒,小姑娘先说:“我想变成花仙子。”

在话筒要被收走之前, 她又急急忙忙认真地补了一句:“先变花仙子,再变水冰月。”

千禧年初,某天深夜家山开着夜车,看到路边有个男人招手,提个公文包,喝得醉醺醺,上车坐定,才刚报了一个地名,就“哇”一声吐了一地,家山无奈自认倒霉,好不容易开到目的地,这人又说:“我陪客户打牌,身上钱输光了,你能不能跟我一起上去一趟,我让我老婆拿车钱。”

家山停好车,看他走路摇摇晃晃,便搭了把手扶着他走,还没等上楼,女人自己跑了下来,看到家山扶着他,嘴里谢了又谢,付完了车费,听男人说吐在了人家车子里,又给了他十块钱洗车费用。

后来在白天,家山有一次又碰到这个人搭车,两个人同时认出对方,都觉得巧,这人说家山开车蛮稳,车内弄得也清爽,下车之前问他要了个手机号码,说下回寻他包车。

家山就这么认识了褚良一个开小型印刷厂的私营老板,褚良包他车通常是一整天,从大清早开始就载着他四处跑,送东西,跑业务,谈生意,一直到天黑,虽然是累,但是家山也乐得接到他电话,一是褚良出手大方,再者也免去被倒钩拖去的风险。

同样是在千禧年初的某个深夜,老顾的邂逅则仿佛带着一丝聊斋般的色彩。

据他说,那日凌晨两点多钟,他开夜车经过护城河南岸的一条街,突然有尿意,就停了车到边上解决,解决完提好裤子开车门,谁能想到就这一会功夫,副驾竟坐了一个女人,冷森森的月光底下,长头发挡住半边面孔,看不太清长相,是人是鬼也不可知,老顾正发懵,那女人却拨开头发向他笑,这回他看清楚,是张年轻漂亮的面孔,所以当他被女人反过来按在车座上扒裤子时,他只是吃惊了一下子,就很享受地接受了,脑子里冒出来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当然,他省略了事后女人伸手问他要钞票的不那么浪漫的部分。

这个名叫瑶瑶的女人从此便与老顾搭上,说女人其实也并不确切,因为她才刚满 22 岁。

瑶瑶跟老顾说,由于家里穷,她 17 岁就从家乡扬州搭了长途大巴跑来上海,她有先天的花痴病,犯起病来见到男人就扑过去,深夜里碰到他的那回就是刚好发病。因有这个病,她从 17 岁开始,被数不清的男人占过便宜,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出卖身体。

老顾对于瑶瑶的遭遇深表同情,因此常去照顾她生意,通常是去她位于北塘街的住处,一条街上都是亮着红色灯光的洗头店,租在那一圈的基本上也都是做小姐的,时间一长,逐渐形成了几个小圈子,有扬州帮,丽水帮,四川帮,他在简陋的出租屋里搂着瑶瑶办事,隔了一层薄薄的板壁,听得见男人女人,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口音混杂在一起,打情骂俏,谈价格,还有种种不可描述的声响。

老顾那时原本经人介绍正跟一个与他同龄的寡妇接触,始终不咸不淡,某天二人为了住房,子女等现实问题撕破脸皮,不欢而散,他索性驱车又到瑶瑶温柔乡,一番温存之后,抱着年轻女子温软顺从的身体,不知怎么寡妇那张皮皱牙黄的刻薄面孔又浮现在眼前,他心里不由一阵反胃,再看看瑶瑶青春的面孔,就萌生出来一个报复般的念头。

瑶瑶在这年春天正式从良,搬出北塘街住进了老顾家里,老顾包了她的吃用开销,另把大部分收入也给她,两人同进同出,以男女朋友互称。老顾甚至驱车几十公里带她去乡下看仙人,去过了几趟,就宣布她的花痴病已完全治好了。

家山和虹嫣带着嘉宁出去吃面,在面馆里正好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