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看到陆鹤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眼,目光与他的相交。

父亲的目光头一次这么陌生,陆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看对手、情敌的眼神。

陆延的表情冷了下来。

陆鹤良没有任何慌乱的意思,他从容扶着少女的后脑,低头吮吸舔咬着她的嘴唇,身高的绝对压制让燕茯苓不得不抬起脑袋,长发有一部分落进陆鹤良的掌心,被男人攥住收紧。

他迫使燕茯苓仰头看他,手从腰往上滑,直到抚摸她的脸,在她的颊边轻轻拍了拍。

“茯苓,昨天晚上,和陆延做了什么?”

他们进行了很简短私密的交流,陆延没有听清。但这种拍打的动作,确实也只有男人才看得出其中的轻佻、亵弄之意,这让陆延感到难以言喻的恶心。

平时的父亲温和而冷淡,整个人和他研究的机械也没什么分别,一样的冷静和周密,不会出现任何越轨的差错。

而现在他押弄般地捏住女孩子的脸,用带着情欲意味的力道轻轻扇她的脸。

中年人和少女体型年龄的对比更增加了这一动作的暗示意味,接下来父亲说的话,让陆延觉得陆鹤良疯了。

“你的身上有精液的味道,”陆鹤良俯身看着燕茯苓的眼睛:“坏孩子。”

他轻轻揉着燕茯苓的脸,而后又扇了一下。

力气不大,几乎连声音也没有。陆延看到燕茯苓抓住了陆鹤良扇她的那只手。

因为背对着,陆延不知道她的表情,但他看得出她很依恋地蹭了蹭陆鹤良的掌心。

……Will ? you ? let ? me ? love ? you?

我可以爱你吗?

燕茯苓和陆延几乎是同时在心里说出了这句话。

燕子对一棵芦苇说这句话,但那个夏天之后,秋天堪堪到来,它就离开她了。

燕子从来不对快乐王子说这句话,也从来不对拇指姑娘说这句话。

但它一直陪着他(她),并爱对方到死。

燕茯苓的动作对陆延而言像是卑微的背叛,在他身上娇气嘴硬的女孩子,在他父亲面前如此柔软,如此依恋对方的触碰。

陆延转身离开,他不想再这样看下去了。

他身上到底流着这个男人的血,在镇静回复周游消息的同时,他甚至还能分出心思去想父亲的病情。

反正父亲总是要死,他想,他有很多很多抢走公主的机会。

000 2 连背叛都算不上

以前的血很贵,这是陆鹤良从母亲那里知道的。

血里有血主的精气,是自我存在的证明,也是猎手的目标。

当神话向科学转变之后,血开始像人一样成为不值钱的商品,从祭品的血到商品的血的变化,是一个从启蒙神话到现世的过程,是一个人的价值不断世俗化,不断贬值的过程。

他的研究相关不涉及活体实验,那些血因为频繁的观看,在他的眼里与机器的润滑油已经没有分别,总之都是用来激活什么。

但血在手上爬行的感觉与上面这些不同,它们粘稠难以摆脱。没什么表面的损害,但又真实的存在,让人讨厌。

燕茯苓来的时候,陆鹤良刚刚把手上的血洗干净。

杀一只鸡在屠宰场已经司空见惯,完全变成一道程序,他从前跟随导师学习,在复活节与他们共进晚餐的时候,也杀过一些畜生。

但如果这只要杀的鸡,脖子下面是赤裸的女体,出口是人才会说的市井脏话,那么感觉就完全不同。

阮娘骂黍离是老鸡婆,被黍离反骂她不也做过鸡,现在在这装清高。

陆鹤良没有不耐烦,他知道这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