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宽站出来,侃侃而谈道:“陛下息怒,微臣认为,单大人并没有跟陛下作对的意思,只是在发自内心地为您着想,为江山社稷忧虑。”

“微臣知道陛下和那位夫人情投意合,恩爱甚笃,可她毕竟是商贾之女,又不幸身陷敌营,白玉有瑕,明珠蒙尘,实在不适合当皇后。”

“陛下若真的舍不下她,给她个贵妃之位,盛宠不衰还不够吗?何必一意孤行,寒了我们忠臣良将的心,也害自己受尽天下人的耻笑呢?”

陆恒抬手阻止方宏伯出来解围,斜睨着连宽,道:“依连爱卿之见,朕应该立谁为后?”

连宽只当他有所松动,心里一喜,连忙道:“合适的人选并不在少数,譬如吏部尚书的女儿、赵将军的妹妹、丞相大人的孙女,都是贞静贤淑的大家闺秀。”

“除此之外,临安、应天、平江等几个长江以南的重镇,也需要安抚和拉拢,陛下若能将他们家中适龄的女孩儿选入宫中,按照出身给予合适的位分,既能安定人心,又能充盈后宫,早日开枝散叶,可谓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陆恒讥讽地勾了勾唇角,说出惊世骇俗之语,“你希望朕放下守贞的念头,像娼妓一样,取悦朝中重臣的女儿,轮流陪侍她们,以身体为代价,换来你们的怜悯和忠心。”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一百六十三回 倚老卖老居心叵测,寸步不让固若金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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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连宽又气又怕,脸色变得铁青,“微臣只是建议陛下多纳几位美人,安一安老臣们的心,陛下怎么能……怎么能扯到‘娼妓’上呢?试问历朝历代的君主,哪个不是三宫六院,雨露均沾?难道他们、他们都是娼妓吗?”

他顿了顿,又道:“再说,那位夫人出身寻常,又自幼丧母,只怕难以胜任皇后之职。陛下若是真的爱她重她,便不该勉强她做自己并不擅长的事,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连爱卿这番话实在荒谬,难不成朕喜欢谁,便要冷落谁,还得打着保护她的旗号,把皇后的位置让给别人坐,让她向别人屈膝下跪?”

陆恒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转向朝臣后方的位置:“阿策,你读的书多,又是先帝钦点的探花,你来说说,你听过这样的道理吗?”

崔行策亲耳听着那些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臣们编排江宝嫦,早就怒意滔天,只是碍着人微言轻,不得不咬牙忍耐,这会儿立刻站出来,吐字清晰地道:“回陛下的话,微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崔行策环顾四周,说话铿锵有力:“微臣只知道英雄不问出处,巾帼不让须眉;只知道我姐姐在南迁路上,拿出一百万两真金白银,救下被守军当成口粮的贱奴,又收留了数百名无家可归的难民,以一己之力护她们周全;只知道在场的许多前辈,都吃过我姐姐的银子换来的粮食,享受过云鹰军的庇护。”

“如果说我姐姐‘白玉有瑕,明珠蒙尘’,不配当皇后,前辈们也曾经身陷敌营,被三皇子蒙蔽,唯他马首是瞻,你们是不是也不干不净呢?是不是也不配继续站在这里,为陛下分忧解劳呢?”

“晚生愚钝,百思不得其解,请单大人、连大人和众位前辈为晚生答疑解惑。”

陆恒一边觉得崔行策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实在刺耳,一边又觉得读书人就是不一样,骂人不带脏字,一气呵成,酣畅淋漓。

“陛下,难道您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毛头小子对我们指手画脚,大放厥词吗?”连宽被崔行策讥讽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然摘下官帽,跪在地上逼迫道,“微臣忠心为主,俯仰无愧,倘若陛下一意孤行,非要立那位夫人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