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弯腰回答道:“托皇后娘娘的福,老夫和拙荆的身子骨还过得去,过两日让拙荆到宫里给娘娘请安。”

江宝嫦和方宏伯又说了几句话,见人群里有两张眼熟的面孔,疑惑地看向陆恒。

陆恒注意到她的目光,解释道:“那两个是咱们两年前资助过的学子,文章做得只算过得去,却有治世之才,我便破格提拔到户部,让他们安置流民、管理赋税。”

那两人越众而出,恭恭敬敬地道:“微臣拜见皇后娘娘,感谢皇后娘娘资助之恩。”

“免礼。”江宝嫦见他们目光清亮,身形挺拔,心生好感,“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出身贫寒不算什么,才学平平也有精进的余地,只要好好为陛下办差,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将来自有你们的造化。”

那两人越发心服口服,齐声道:“微臣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陆恒来到午门,刻意放慢脚步,等待江宝嫦的软轿靠近。

他对抬轿的太监们扬声道:“直接抬进去。传旨下去,自今日起,皇后娘娘在宫里既可骑马,也可坐轿,倘若有不长眼的冲撞了她,先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再来说话。”

陆恒不等身后的老臣们阻拦,便稳稳扶住轿杠,和江宝嫦一起踏入富丽堂皇又波谲云诡的皇宫。

第一百六十一回 入主中宫大权在握,开源节流游刃有余

第一百六十一回 入主中宫大权在握,开源节流游刃有余

江山甫定,百废待兴,由于国库并不充盈,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又多,陆恒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并未大兴土木。

江宝嫦坐在软轿中往外眺望,只见新修的文德殿外观古朴庄重,大气磅礴;原来的东宫被大火烧成废墟,颓垣败壁俱已清理干净,只剩一片平地,视野倒开阔了许多;贵妃娘娘和崔妙颜所居的长春宫再无昔日宾客如云的热闹,重门深锁,苔痕满地,说不尽的萧条冷清。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红墙碧瓦的椒房宫。

二十多个宫人穿着半旧的宫装,跪在殿外行礼,领头的大太监约摸三十多岁,双目低垂,神情谦恭,高声道:“奴才陈庆,携椒房宫上下二十五名宫女太监,向皇后娘娘请安!”

江宝嫦扶着陆恒的手臂下轿,挥了挥手,示意淳于锦发放赏银,温和地道:“免礼。”

她仰起头,越过涂金绘彩的朱门往上看去。

正值秋高气爽时节,明亮却不刺目的日光沿着琉璃瓦无声地流淌,正脊两端装饰着高达一丈的鸱吻,檐角的骑鹤仙人领着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狎鱼和狻猊七种祥兽,华美又肃穆。

“喜欢吗?”陆恒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江宝嫦的反应,抬手遮在她额前,“不要直视日头,免得伤了眼睛。”

“喜欢。”江宝嫦走进椒房宫,发觉这里比长春宫还敞亮,还气派,正殿摆满精致昂贵的器物,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在喜欢的同时,又生出几分忧虑,“子隐,这是不是太奢侈了?我怕我消受不起。”

陆恒摸了摸鼻子,示意宫人们后退两步,小声跟她交底:“你别多心,我不是昏君,更不是只知道贪图眼前利益的蠢货。这些摆件,有一部分被内侍省的人藏在密室,幸免于难,还有一部分,是我从金莲军的手里抢回来的。”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不懂风水摆设的门门道道,便让他们全都搬了来,椒房宫该怎么布置,全凭你做主。”

江宝嫦定睛一瞧,发现桌上的茶具只是颜色相近,并不配套,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陆恒见她展露笑颜,悄悄松了口气,经不住掌事太监的再三催促,捏了捏她的手,道:“宝嫦,我这阵子不在汴京,朝堂上的政务只怕已经堆积如山,再加上那些官员还在文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