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嫦骤然沉下脸,道:“陆大人叫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吗?请你免开尊口,我不想脏了我的耳朵!”

金戈恼道:“喂,你以为有三皇子撑腰,我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吗?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金戈,住口。”陆恒喝住金戈,面对江宝嫦的时候,依然和颜悦色,表现出十二分的容忍,“居士不爱听这些,我就不说了。”

二人沉默地从长街这头走到那头。

陆恒深吸一口气,终于艰难地开口,问出在心里憋了整整一天的话:“居士既然是从临安过来的,想必见过我的夫人。她还好吗?她舅舅一家还平安吗?”

江宝嫦低垂着眼皮,抿了抿嘴唇。

千机再次把毒针握在手心。

第一百四十五回 争长竞短恬不知耻,时和年丰嘉穗盈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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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恒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沉不住气。

正如方宏伯和几位谋士劝谏的一样,表现得越在意江宝嫦,越难争取有利的谈判条件,她的处境也越危险。

可他已经忍到了极限。

陆恒蹩脚地掩饰自己对江宝嫦的在意,道:“她是我的结发妻子,虽说我们成亲的日子不算很久,可我并非铁石心肠,不能对她不闻不问。居士,你说对吧?”

江宝嫦低头看着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冷淡地回答:“我虽然和陆夫人有一面之缘,却没有打过交道。不过,三殿下胸襟宽广,虚怀若谷,并未因陆大人有狼子野心而苛待她,这一点陆大人尽可放心。”

陆恒悄悄松了口气,追问道:“那她舅舅一家呢?”

“陆大人,你问得太多了。”江宝嫦皱了皱眉,语带嘲讽,“你若真的关心她们,不如跟我一同前往临安,向三殿下负荆请罪。到那时,三殿下或许会法外开恩,允你们一家团圆。”

陆恒见从她嘴里再也问不出什么,使金戈把马车叫过来,彬彬有礼地道:“天色不早了,居士快回宫休息吧。明日,我带你去城郊的大营瞧瞧。”

翌日,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江宝嫦、千机和七八名武将一人骑了一匹马,在陆恒的引领下,前往郊外的军营。

陆恒亲手打磨出来的将士早就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绣花枕头,他们经过战火的淬炼,个个目光坚定,神情刚毅,在练兵场上驰马试剑,气吞山河。

他们遥遥看见陆恒,整齐划一地下马跪地,高呼道:“参见殿下,殿下千岁!”

“都起来吧,你们继续。”陆恒并无半点儿架子,随和地挥了挥手,转头看向江宝嫦身后的武将,笑道,“众位大人有没有兴趣下场,跟我的手下比试比试?”

江宝嫦征询千机的意见,点了两个身手最好的武将,叮嘱道:“点到为止,不要闹出人命。”

那两人并不大信服江宝嫦,满不在乎地相视一笑,站在场地中央,拍了拍结实的胸甲,把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粗声粗气地道:“放马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