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派出两个初露头角的小将,两方很快厮杀在一处,围上前看热闹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掌声和叫好声不绝于耳。

几十回合过去,江宝嫦这边的一个武将败下阵来。

陆恒不想让她们太没面子,轻咳一声,示意仍在比试的小将见好就收。

那个身穿白袍的少年听话地露出个破绽,兵器脱手,后退两步,笑道:“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了!”

不料,跟他对打的武将杀红了眼,高吼一声,提剑刺向他的心门。

江宝嫦大惊失色,叫道:“快住手!”

武将充耳不闻,一击不中,又刺一剑。

白袍少年既气又怕,灵活地猫腰在地上打了个滚,打算将脱手的兵器捡回来。

没想到,另一个落败的武将恼羞成怒,上前几步,一脚将兵器踢飞。

眼看白袍少年就要命丧当场,陆恒拿起兵器架上的铁弓,双箭齐发,一箭射落前一个武将手中的长剑,另一箭射在后一个武将的脚下。

霎时间,练兵场上鸦雀无声。

众人很快反应过来,有人指责那两个武将技不如人,手段下作,有人庆幸同袍捡回一条命,更多的人赞叹陆恒英明神武,百步穿杨。

在一片沸反盈天的吵闹声中,陆恒抛开弓箭,若有所思地打量脸色尴尬的女居士。

是他打探到的消息有误吗?

她怎么好像……管不住这些人?

江宝嫦等声浪平息,对两名灰头土脸的武将道:“还不快退下?回到临安之后,你们自去找三殿下领罚。”

她转向陆恒,正准备说两句场面话,缓和剑拔弩张的氛围,听到千机的耳语声,又改了主意,道:“他们方才只是想跟那位小将军开个玩笑,因着性子莽撞,下手没轻没重,险些酿成大祸,万幸有陆大人及时阻止。”

“不过他们的身手在临安只算下乘,我这位女护卫,身手才是一等一的好。”她话音一转,抬手指向千机,“听说陆大人武艺超群,曾在十万大军中几进几出,毫发无伤,不知道你肯不肯指点指点千机。”

牧原阻拦道:“殿下如今身份贵重,不宜亲自下场,不如由我代替……”

“不妨事。”陆恒观战半日,也有些手痒,命人取来新得的龙渊宝剑,对千机拱了拱手,“请赐教。”

二人一过招,江宝嫦立刻发现陆恒的变化。

千机的身手固然诡谲多变,难以捉摸,速度也比寻常习武之人快得多,可陆恒在大大小小上百次血战中脱胎换骨,摈弃所有华而不实的招式,大开大合,刚柔并济,并没有落于下风。

江宝嫦的心提到嗓子眼,睁大双眼,不肯错过一招一式。

她知道魏怀安爱惜名声,应当不会授意手下做出刺杀异母兄弟的事,可每次千机袭向陆恒要害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屏住呼吸。

陆恒和千机足足过了上百招,越战越游刃有余,只觉武艺又有精进。

千机体力不支,动作渐渐滞涩。

陆恒及时叫停,转身跃上高台,来到江宝嫦身边,一边擦汗,一边道:“居士的护卫果然是高手,我们谁都打不过谁,这回便算平局吧。”

江宝嫦强笑着点了点头,看清陆恒手里的剑,笑容变得越发勉强,忍不住问:“陆大人这把剑看起来不错,是家传的宝物吗?”

陆恒摇头道:“不是,是东昌知府献上来的。”

江宝嫦暗想

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不仅换了把新剑,连原来的剑穗都不再用了,可见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物件不可替代,也没有谁离不开谁。

陆恒带众人回宫的路上,经过士兵们开垦的麦田,看到一穗穗黄澄澄的麦子高昂着脑袋,颗粒饱满得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