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竹竿了,婆子丫头亦寻了别的新鲜事,不再说杜何两家的花边新闻,何家姐妹也没再登门过。

楚韵还以为这事儿过去了,便在家安心养牡丹和兰花。

养花是个细致活,怎么添土浇水都有讲究,关键是植物不像做饭啥的,动手没一会儿就能看到东西。

华姨娘也是个急性子,来了两回见不开花,嘴上就开始起泡,第三回干脆嚼着黄连说要教她们做绒花牡丹。

她会的当然不是宫里那种精巧华贵的绒花,只是较寻常姑娘的手艺更好些,别人卖十文她能卖个十五文罢了。

华姨娘在姚家时也想做,奈何姚太太连买布的钱都不给她。

这下便宜了杜家,杜太太乐得嘴都合不拢,还特意提醒家里姑娘都得好好学。

无他,只因绒花不如金银珠宝光彩夺目,也不如翡翠玉石温润,可胜在花色好又便宜。

小门小户的女儿家也用得起,在市井间很受欢迎。

杜家让闺女学这个倒不是为了卖钱,而是想着以后订亲给婆家人送针线,摆出来还不得让人夸死啊?

天下最好的绒花在南京。

京绒花比南绒花差好远一截,华姨娘是南京人,她这普通的绒花,好就好在是南样子。

楚韵看这比自己卖五文一个荷包好赚多了,也时不时去正院给几个学花的姐儿端茶倒水的,蹭一下课。

华姨娘当然是任她偷师,还怕她偷得不够呢!

倒是荣姐儿,好几次偷懒都瞅着楚韵在用余光盯着她们。一待正眼瞅她,楚韵又好端端的。

荣姐儿把这事儿与杜韵杜薇姐妹一说,几人细细看了两回,天灵盖险吓得飞起来,哆哆嗦嗦地拉着人进来说:“小舅母进来一起做。”

这事儿叫杜太太和大嫂知道,又嘀咕一回:“乡下丫头进城,爱俏了。”

但也没拦着她进去学。

楚韵也就厚着脸皮登堂入室了,她头回学做花儿朵儿的,兴致高昂,回屋学满语时还跟杜容和说:“待做出第一朵,就送给小荷老师。”

杜容和雪白一个人,穿着睡袍侧躺在床上,听了半天没言语,又看她兴头足,也不好打击人,半天拈只千丝糕,委屈道:“小荷等着大爷给花戴了。”

为了挣钱,以及顺便给小荷买花戴,楚韵不得不努力了。

这绒花还真不是那么好做的,要先把桑蚕丝进行染色、软化、黄铜丝、勾条、打尖、传花等,这些都得自己来,让人帮忙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