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

“放箭!”

城墙上弩箭破空而至,萧溯挥剑拨打,雨滴与箭镞相撞溅起细碎的血光。

萧溯!

程朝摔在泥水里,太平剑甩出三尺远,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不知是萧溯的血,还是自己的。

“我绝对...绝对不会降!”

她挣扎着爬起来捡剑护到萧溯身前,剑刃挡住金吾卫劈来的长刀。

“萧溯,醒醒,我不会抛下你。”

“那属下先谢过殿下了。”萧溯抹去嘴角血,目光灼灼。

城墙上,徐玉手攥栏杆,青筋暴起。

程朝,你为何就是这般倔!

李景衍的声音冷如冰窖:“放箭。”

弩箭飞来,萧溯因伤慢半拍,箭镞擦过右肩深可见骨。

“咳咳!”

程朝扑过去挡箭,被他一把推开。

“程朝,你若与朕为敌,从今以后便不再是金枝玉叶的九阳郡主了。”

李景衍抬起手,弓箭手停下。

素来温润的笑脸阴沉如墨,他俯瞰程朝那双不肯后退的眸子,笑声满是病态的偏执:“阿阳,你当真要与我为敌吗。”

“景衍,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程朝握紧太平剑,坚韧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惧色。

程朝,降了吧...

城墙上的徐玉忽向前半步,广袖扫过湿漉漉的城砖沾几星泥点。

她对萧溯有情,那他呢?

他?

徐玉自嘲笑了,从始至终,他的立场从来都是徐家的棋子、帝王的刀刃,他连保护她的立场都没有。

那双漆黑的眸子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水光凝结成未落的泪在睫毛上颤巍巍抖着。

他的爱,只能藏在阴诡的权谋里,烂在见不得光的骨血中。

“既然如此,朕也不必再心软。”

雨声中混入整齐的马蹄声,李景衍的亲卫已然从后方包抄过来。

“那朕只好亲手射杀他了。”

鲜血混着雨水染红萧溯的半边衣袍,弩箭瞄准了他的心口。

“程朝闪开!”

怒吼穿透雨幕,弩箭离弦瞬间,萧溯以身为盾挡下致命一击。

“呃!”

箭镞穿胸声清晰,如刀扎进程朝心口。

“萧溯!”

程朝接住他倒下的身体,触到他后背凸起的箭杆,他的血顺着她指缝流下。

城墙上,李景衍的笑声混着雨声落下:“这就是与朕为敌的下场!”

“程朝,别回头,跑!”

萧溯唇语穿过雨幕,清晰地落在她眼底。

程朝!

徐玉摁住李景衍拉弓的手臂:“陛下,他已无活路。”

“活不过今夜?”

李景衍转头看他,雨水顺着下巴滴落:“徐相莫不是忘了,当年顾家满门皆是活不过今夜之人,如今怎就偏生跳出个漏网之鱼?”

“砰!”

城外倏然腾起漫天箭雨,万千墨燕撕裂雨幕直扑城墙上的金吾卫。

“螟蛉突袭!”

最前排的守卫尚不及抬盾,咽喉已被淬毒的青铜箭镞贯穿,闷哼着栽倒在湿滑的青砖上。

“保护陛下与宰相!”

金吾卫统领暴喝着扑上前以血肉之躯挡在二人身前,温热的血珠飞溅在李景衍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