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伯父!”
程朝惊呼:“西北战事吃紧,五哥不善武艺兵法,您这是会要他的命!”
程连松不为所动,浑浊的眼珠盯着程忠义:“军营里的汉子最恨断袖之癖,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西北的风沙硬!”
“儿子对乐天的心意至死不改,去西北可以,与他断情除非我死!”程忠义暴起,铁链哗啦作响扯动着脚踝处溃烂的伤口。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响彻寂静的柴房。
程朝看到她阿娘踉跄后退半步,扶住阿爹才勉强站稳:“程忠义,你可还记得你母亲咽气前同你说的话!你眼里可还有孝道?!难不成真要将你父亲活生生气死,你才如意是吗?!”
“婶婶。”
程忠义的身体晃了晃,铁链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父亲早年在战场险些送了命,母亲到死还在担忧他父亲的内伤,他不能活活将自己的父亲气死。
他缓缓垂下脑袋,额发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片刻后,他屈膝重重跪地磕出沉闷的声响:“爹,孩儿错了。”
油灯的光晕里,程连松看见儿子挺直的脊背渐渐佝偻下去。
那个从小在他膝头撒娇,破了点皮都要哇哇大哭的孩子,此刻像被抽走了脊梁。
“既然知错,便罢了。”
次日清晨,程忠义强撑着起身对着铜镜整理衣冠,镜中人面色苍白如纸,眼下青黑浓重,硬生生扯出笑意。
小厮压低声音:“哎,老爷近日频繁翻看夫人遗物。”
“三公子也是倔脾气,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