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特点头,与他一同往商厦入口走,行在两排黑衣军雌中间,他有些不适应,又察觉到手上的力道,无奈道:“这么用力做什么,我又跑不了。”

瑞亚便松开了手,转而搂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玩着他手腕上的白色手环:“我知道您跑不了。”

手环是出门前瑞亚给阿比特戴上的,可以监控佩戴者的身体状态和情绪波动,还附有精准定位功能,只要戴着这个,阿比特就是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瑞亚找到抓住。

商厦里的售货员导购等显然都是提前被打过招呼的,无一例外全都低着头或背着身子,那么多工作人员,竟没有一个朝他们这投来过视线。

阿比特的视线滑过琳琅满目的商品,才发觉前生今世加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和瑞亚这样一起出门过了。

雌虫的占有欲太强,甚至不愿其他虫族看他。

电影院里空荡荡的,柜台前没有工作人员,爆米花机和饮料机都开着,检票口的门大敞着。意思很显然:一切自助。

阿比特没忍住,侧头看向瑞亚。瑞亚却没有丝毫控制欲过度的自觉,笑眯眯的走上前去舀爆米花,接了饮料,在柜台后忙碌的动作竟然比工作人员还要熟练。

“您想看哪部电影?”

瑞亚走回阿比特身边,递出手里的饮料,笑着道:“我不知道您想看什么,所以让他们都放了,每个厅的电影不一样,这个厅是……”

他抱着爆米花,靠在阿比特身边,手指举起指着不远处的影厅牌子,挨个介绍厅内放映电影的内容。甜香的爆米花香气萦绕在周围,顶端的显示屏上放着特效满满的预告片,爆炸的音效在这间宽敞的等候厅里不真切的回响。

一切都很好,偏偏空的可怕。

阿比特毫不怀疑,只要瑞亚想,总有一天哪怕自己独自出门,所到之处也会被塑造成这样仿佛虚假搭建出来的、没有任何其他虫族的地方。皇家的权利就是这样,霸道且不讲道理。

“都行。”

他看了看几个影厅,随意选了部正在放映爱情喜剧片的,拉着瑞亚走了进去。

选来放映的都是最好的荧幕,因此影厅也非常大,栉比鳞次的座椅排列着,一眼望去全是空的,场面有种说不出的震撼和孤独。

在最中间的座椅坐下,调好椅子的瞬间,影厅灯光黯下,屏幕开始放映。

不会是巧合,全都是瑞亚的手笔。

阿比特低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肩头的军雌,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雌虫纤长的睫羽如同小扇子般微颤,桃花眼里含着笑意,光看外表,很是无害。

偏偏也就是这样一只看起来无害的雌虫,前世一手策划叛国,重伤了两个手足兄弟,最后背负重罪登上了绞刑架,依旧不带分毫悔意,极端决绝又狠毒。

对比下来,阿比特只是被囚禁了自由,竟然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想到这里,阿比特不由得自嘲一笑。

瑞亚真是他命中的一劫,逃不过躲不掉。他曾为此焦头烂额,也曾觉得彼此分开,不要再互相折磨才是最好的结果,可回头一看,发现眼前能做出叛国弑兄之举的毒蛇,却颤巍巍的对他吐出了一颗鲜活跳动的真心,他捧着那颗心,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留下。

审判将雌虫冷血恶毒的内里剥开,金发皇子不复从前的尊贵,身穿囚服站在行刑台上,说出遗言的模样近乎疯狂。有虫唾弃辱骂,有虫物伤其类。

他不愿当雌虫,不愿当虫族,他也有不愿被看低的尊严,也曾不想如同蝼蚁般跪在雄虫脚下摇尾乞怜。

可是他还是做了,因为太喜欢了。

二皇子殿下一直以来都笑吟吟的接受着付出着,至于心里那些酸甜苦辣,全都被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