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内尔已经穿好了衣服,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闻堰双手投降:“我错啦,林内尔阁下,请带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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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林内尔的过去,闻堰调查过,自然也有自己的猜测。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世家贵族、某前军部大佬的私生子、暴发户大少爷、父母双亡的孤儿……等等等等,无论是一听就知离谱的还是似乎有迹可循的,他都正儿八经思考过其可能性。
因此林内尔一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闻堰立马就明白了他是要告诉自己那些被他掩埋的极好的过去。
可是调查再深,猜想再多,也比不过眼前的事实更震撼。
破败的街道和居民楼,明明没下雨,却湿漉漉脏兮兮的地面,腐烂瓜果的气味在空气中漫延。
街边的路灯是坏的,大白天灯泡也在滋滋作响。堆满的垃圾桶许久未被清理,苍蝇蚊虫在上面围绕。马路旁或站或蹲了好几只穿着暴露的雌虫,见到衣着体面的闻堰和林内尔,先是投来充满贪婪的打量目光,又在看出他们的性别后失去兴趣,移开视线。
林内尔今天没穿军装,白衬衫浅色外套加上牛仔裤,饶是如此,气势依旧不减分毫,冷冷的神情里带着说不出的厌恶,或许还有一丝丝怀念。
这里就是他长大的地方。
林内尔走的很快,闻堰只能跟着加快了步伐。他侧身避开一只明显故意撞过来的瘦小雌虫,不着痕迹的从他的手里拿回了自己放在口袋里的光脑。一旁的小巷里,纤细的雌虫正环住一只老肥丑雄虫的脖子,分开双腿缠在雄虫腰上,笑得妩媚。
居民楼打开的窗户里,也时不时传出呻吟和娇喘,鞭打和肉体拍打声浑然一体。
不用多言,闻堰也已明白,这里是贫民区里相当常见的卖淫点。雌妓、混混、流氓,三流九教聚于一地,住在这里,无论白天夜晚,都足够精彩。
走进居民区,肮脏喧闹的情况却丝毫没有改善。呻吟和哭叫声甚至更甚。闻堰的眉头从到这里起就没松开过,他跟在林内尔身后进了单元门,诧异的发现一楼右侧的的门竟然是大敞着的。一只体型修长的雌虫正被吊在天花板上,双腿大分朝着门外,浑身鲜血淋漓,嘴里还喃喃道着谢。
闻堰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他从穿越到现在,唯一见过的雌虫裸体就只有林内尔一个,在此之前,对于雄雌之间的情事就仅限于书上网上和道听途说。
他知道虫族的雄雌间大多会用这种血腥玩法让雄虫得到足够的愉悦感,却是头一次亲眼见到。
而这种情况不止出现在一楼。二楼、三楼,几乎全都敞着门,有的在接客,有的就是单纯的在被公开玩弄。
这里是泥沼,是地狱,是雌虫永远都爬不出去的阴暗处。
怪不得林内尔会那么讨厌雄虫,讨厌被触碰后穴,宁愿借用违禁药物,走心知肚明的钢丝,也不肯低头分毫。
他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见过太多雄虫丑陋的一面,更见过无数雌虫因为爱上雄虫,绝望痛苦的模样。
闻堰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直到林内尔停在四楼,用钥匙开门,他还有些难以相信对方真的是在这里长大的。
“刷拉拉。”
金属钥匙与门锁的碰撞声,在这个科技发展极其快速的时代,几乎都要被淘汰,却又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被重新拾起。
门开了。
林内尔走到这里,一直没有回头,也没停过脚步,直到此刻拉开房门,他才微微侧头:“进来吧。”
说完这三个字,他又笑了一下,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补充道:“如果不愿意,后悔了,现在走也是来得及的。”
老旧的楼梯道有些昏暗,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