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抚过剑身上面的线条,感觉到每一条刻线中,都注入了大量灵力,或许还有些其他什么,但以我如今能力,却觉察不出什么。
剑的背面,似乎也刻满了凹凸的线条。
我把剑翻转过来,原以为刻的是其他禁制,未想,却是许多簇拥在一起的、小小的的花。
有铃兰、木槿、杜鹃、幽兰……殷诀好似把他府邸里养的那些花,全都一朵朵刻在了剑上,无一重样。
我指尖在那朵铃兰上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抬头问他:“殷诀,你削剑的时候……很无聊吗?”
殷诀薄唇紧紧抿着,脸却腾地红了。
殷诀:我是无聊,我真的是无聊,我就是因为无聊!剑上刻花这种事绝不是我做的!
七十八
空气一时寂静下来。
半晌,殷诀撇过头看着地面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这把剑不过是我信手所为,上面的纹路自也是我随便刻的,师兄这么在意作甚。”
“我没说在意……”我微微拧眉,“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平日,你可不像这般有闲心之人。”
“……你不在意?”殷诀忽道。
我的手慢慢在剑上复杂精细的刻痕上摩挲过,缓声道:“几朵花罢了,既然是你随手所刻的,我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师兄莫非对花不感兴趣?”殷诀声音突然提高,“所以那些铃兰、木槿、杜鹃……你其实都不喜欢,是不是?”他抬起头,恶狠狠瞪我。
他这模样,倒像是个喜欢吃糖的孩子,硬拉着别人也要跟他吃一样。
我蹙起眉,道:“并非不喜欢,只是……”
只是剑上刻花,怎么看,也着实有些……女气了。
这话我并没有说出口,怕以殷诀的脾性,等他恼羞成怒,被折腾的还是我自己。
“只是什么?”殷诀却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眉心黑气一掠而过。
又沉默了会,他冷冷道:“师兄,在你心里,我送你的这把剑,其实是远远比不上师尊送你那把罢”
我眉皱得更紧,不知他缘何又把事扯到青霄真人身上。
他见我无言,狭长眼睛里面有戾气翻涌上来,又继续道:“或者说,因为这把剑不是师尊送的,所以师兄才会觉得不必在意,是吗?”
我心头一震,终于明白他言下之意,怒道:“我不是!殷诀,你……休要胡言!”
澹宁剑陪伴我二十余载,无论是否青霄真人所赠,都已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为我剑道之寄托,其价值在我心中不可估量,怎能强用来与它剑比较,殷诀分明也是个剑修,难道连这点也看不明白?
可旋即我又想起,当年后山密林之中,他用本命剑强行破开我身体的场景殷诀对剑的态度,本就与我有许多不同。
那些不堪画面一幕幕在脑中划过,我面色顿时冷了下来,握剑的手也微微发抖。
“莫非我说错了?”殷诀反问道,他垂着眼眸,瞳仁乌沉沉的,令人莫名觉得恐慌,“师兄总是这般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是’‘没有’‘不要’,心里却指不定多么想要爬到那人床上去,与那人好好一叙师徒情深……可那人自始至终就没有把你当成过他的弟子,而你也从未单纯把他当成过你的师尊,我说得可对,师、兄?”
我气得面色发白,嘴唇抖索,又听他继续道:“……可你却看不明白,他要你,不过因为你是个对他修行有益的炉鼎,他占有你,却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都未曾保护好你……可你怎么就这么蠢、又这么笨,到现在还对他心存幻想,抱有依恋呢?”
“够了!”我后退一步,“殷诀,我不知你究竟又在发什么疯……你说他只是把我当做炉鼎,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