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冻的,屋里的炭火闷热,叫人怎么都不舒坦,只好把自己蜷在方寸之间。
所幸不过是寻常风感,难受过去一阵子,待到药力起来自然也就转好了。
只是她睡不安稳,再睁眼时窗前尚能瞧见冷月清辉。
夜色尚浓。
温明裳神色恹恹,她在短暂的沉静后抬起手去碰自己的额头,尚有余热,但已经不那么骇人了。
白日里的那场小雪已经停了,薄薄的一层银装裹着院中含苞的红梅,在清冷的月色里随风轻晃出簌簌白霜。
屋里不必裹着厚实的被褥也足够暖,温明裳将窗子推开半寸,仰面躺回去不想动弹。月光落在她手腕上,像是在上边也覆上了月宫的霜雪,一时间竟然辨不清究竟是月光清澈还是人更白。
她侧着头,目光落在了腕口的那条系绳上。
白日里在宫内的时候咸诚帝问过她可有收到洛清河的消息,她习惯了天子的试探,找了托词说不过是三言两语的家信给搪塞了过去,还道若是咸诚帝想看,自己也可以双手奉上。这本是句玩笑话,为的是惹来君王的笑骂便罢了,可此时此刻她却莫名地觉得烦闷。
鹰房送来的信笺就放在枕边。
温明裳侧过身,把那封短笺攥在了手心里,她像是无意间往窗前靠了点,透过窗帷的月光缓缓蔓延过满身,随风缓慢飘落的一点痕迹如同轻吻一般点过眼尾殷红的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