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张脸埋在被褥里,系着绳子的那只手缓缓抬起覆上自己的侧颈。风寒起热还未全然褪下去,连带着颈侧的肌肤也有些汗涔涔的,像是起的潮。
相隔万里,所幸目之所见仍是同一轮明月。清辉轻灵跃于指尖,像是翩跹的蝶,在飞舞间将有情人的思念系于一线,代替她们亲吻过每一寸潮汐,将难以言说的爱意与牵念藏进夜色深处。
那封信的启口在反复攥紧又放松的揉搓里起了褶皱,叫信笺露出一角墨痕,仿佛隔着连日雪天的潮湿还能嗅见残存的松香。
小字苍劲,依稀可辨其中点墨。
相思始觉海非深。
作者有话说:
小温一直觉得清河像月亮……所以emmm我什么都没写(严肃)生病想老婆那不是很正常的嘛(喂
秋白:一个两个不听医嘱,气死我算了你们.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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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歧路
晨起时天刚亮, 但外头长街已经有人陆续支起了早点摊子开始吆喝,再过几日便是年节,街上早起采买的百姓也愈发多了起来。赵婧疏的宅子离城南近, 隔着两条巷子能听见早市的喧嚷。
她回京后升任大理寺卿,按理说该是要换间大的宅子方便走动, 此事工部给提了好几回, 都给她以不喜劳动为由给推了。今日起各衙门封印,也到了该休沐的时候, 赵君若昨日在侯府用过了午饭便被温明裳给赶了回来,说是一年到头四处跑, 该是时候让她们师徒团聚了。
小姑娘对此颇为不满, 毕竟她眼下挂的职是近侍,栖谣也没说过近侍还能在主家抱恙时先离去的, 但高忱月才不管她那么多, 言笑晏晏地把人拽回了赵婧疏的宅子, 还没等反驳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赵婧疏昨夜回来后见着她也是一愣,听罢后更是笑得无奈。宅子里除了她们二人便只有个日常侍候的婆子, 但到底上了年纪, 一些踩高的活计不再适合做, 赵君若左右闲来无事, 干脆便接了过来。
年关将近, 她拿了早备好的灯笼打算出去挂在门前。这些天怪冷的, 从屋子里出来不过几息便是手足冰凉,她端详着挂上去的灯笼,正想跳下去瞧瞧歪没歪, 便听见下边冷不丁传来一声。
“往左边挂些。”
赵君若吓得一激灵, 连忙扒住墙头免得栽下去, 她探着脑袋朝下看,见着来人的面容时微微愣神,诧异道:“沈……沈大人?”
沈宁舟朝她颔首一笑,继而道:“婧……你师父在吗?”
羽林今年的轮值是个什么安排三法司是不知道的,洛清河走之后禁军的牌交回了兵部,但兜兜转转还是让咸诚帝交到了温明裳手里,面上的理由是天枢阁立威不可无人可用。禁军和羽林的差事多有重叠,按理来讲温明裳那边应是有附上的折子,但赵君若没去问过。
她不知道师长的前尘纠葛,但察言观色下也能猜得到赵婧疏恐怕是不太想见到沈宁舟。
“在的。”可面上的礼数还是得做足。赵君若跳下墙头,拍了拍手道,“大人此时到访……是有何事吗?若是私事,还请稍待片刻待我通传,若是公事……”
沈宁舟闻言微微抿唇,她敛着眸光,停顿了须臾道:“公事。”
赵君若心领神会,抬手道:“那大人随我来。”
院中清寂,草植在冬日里枯败,抬眼望去只能瞧见白雪满枝,墙角的一棵雪松成了唯一的翠色点缀。
沈宁舟跨过门栏时没忍住多往那边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