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再度喘不过气。他眼底泛起透彻过后的悲痛与后悔。

可他最终仍说:

“我不能。哪怕再千百次。对我的决定,十九年,你外婆不肯原谅我。

“但你口中的‘遗产信托’却从来并非芳染所留。那是当年,我暗示家族基金会,签署保密协议,特批放出的。若非我一意孤行,你以为你们能拿到手?

“我不管你如何看我。但家族,绝不能倒在我手上!”

顾知霈一番自我剖白,竟扬起顾慕飞心中涟漪回荡。本无意多言,此时,顾慕飞竟忍不住昂声反驳:

“你知道,我第一次深夜打工回来,看到小凡,她才八岁,可努力学我的样子准备晚饭。明明一团糟,她却期待我回家。

“我是什么感觉吗?

“你又知道,她发高烧迷糊喊‘哥哥’,我只能无助擦拭她滚烫的额头,低声抱紧她、安慰她,却根本不敢带她去看医生。

“我又是什么感受吗?

“你恐怕早忘了,家族是什么。家族不是姓氏,不是制度,是一个个具体的人。

“而有情有欲有私心,想做自己,才是人;包括,你高高在上,呼来喝去、视作家仆的青年。

“当你把人当奴仆,当砖当瓦,谁愿意为你守家?

“而这份用心”

顾慕飞嗓音冷沉:

“我和妹妹的名字,慕飞,慕凡,都是母亲自己取的。

“你说母亲傻。但你知不知道她想飞去哪里,她羡慕的又是什么。难道,你仍不愿懂她的心么?

“今天,你与我费尽唇舌,无非想让我乖乖低头,去做你需要的家族继承人。可惜,道不同不相与谋。我直白与你说吧:我根本不在乎顾家的命运。

“但现在,有人为这点可笑的血缘,公开要我的命。而这条命,我另有用处。除我之外,顾家还有继承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