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他薄唇抿得很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微弱起伏的胸口,护士一边替我擦拭额头止血,一边在我身上检查着什么,汽车疾驰而颠簸,我在这样的时光内有些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我再度清醒过来时头痛欲裂。我能感觉到自己额头被一层层纱布厚重的包裹住,密不透风。

我想要睁开眼,可被一缕窗外直射进入的阳光刺了一下视线,我脑袋迅速空白一片,我半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久那强光,才缓解眼皮的涨疼。

我躺在床上能看到的角度恰好是阳光高照,大约是中午,而我清楚记得昨天我被送到医院时已经过了中午,也就是说我昏睡了至少一天一夜,我动了动酸麻的腿和手臂,感觉到右手手背上有些疼痛,我这才发现我还打着吊瓶,而瓶内已经空了。病床旁边没有一个人,四周非常寂静,椅背上挂着一件灰色呢子外套。

我想要喊护士进来,但我张开嘴发出的声音格外沙哑,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我只好让自己恢复一下,然后勾住吊瓶的塑料架,捏在指尖朝门外走去。

我自己不会拔针,我也非常恐惧,我认为有些命运可以掌控在自己手上,而有些显然不能,比如身体的疼痛,再狠的人也极少对自己下得去手,我就是一个非常畏惧皮肉之苦的女人。

我走出病房后,发现走廊也是空空荡荡,到处都悄无声息,并没有一个护士经过,所有房门都惨白,过道上灯光更是白得晃眼,我觉得这里和太平间无异,都充满了令人胆怯的凄凉。

我下意识朝右手方向走,还没有迈出几步,我听到身后传来非常虚弱的说话声,随着脚步逐渐逼近,那声音也放大清晰。

闵丞纹挽着祝臣舟手臂似乎从楼上下来,祝臣舟仍旧非常平静的脸色,看不出任何喜悲情绪,而闵丞纹眼底内含着深深失望。

“我怎么会宫寒啊,大夫说至少要调养半年,那这半年我们就算订婚也无法有好消息。”

祝臣舟并没有带任何随从,他自己亲手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是许多片子和检验报告,他语气温和说,“那有什么关系,我们都很年轻,本来也是不能强求。何况我并不赞成订婚就立刻拥有父母的身份,我所有精力都在你身上,分不出多余。”

闵丞纹原本非常难看失望的脸色在祝臣舟这番话后缓和许多,她紧紧缠着他手臂,“可我觉得孩子很重要啊,你身边虎视眈眈的女人那么多,我也无法保证自己永远这样光鲜亮丽,如果我能为你生儿育女,这就是我们的家庭,任何别有目的的人都无法挤入进来,倘若你对我产生了厌倦,至少在孩子的薄面上,你不至于连一顿饭都不肯陪我吃。”

我正仔细看着这一幕,右手背上忽然传来不可抑止的钻心疼痛,针管内的所有液体都流光,正在回血,针四周的皮肤完全被空气阻力揪起,我疼得闷哼了声,祝臣舟耳朵极其灵敏,他立刻朝我这边看过来,我在疼痛的同时也非常清醒,便在他看向我前一秒迅速隐匿在身后的一堵墙内,祝臣舟蹙眉看着,他可能发现了我没来得及收好的一片衣袂,他正要朝这边走来确定,喋喋不休的闵丞纹抬起头发现他没有听她讲话,而是格外不专心注视着其他地方,她略微不悦扯住他手臂,目光往他看的方向随意瞟了一眼,“你在看什么?”

祝臣舟被她牢牢扯住无法前进,只好停下脚步,他捏了捏闵丞纹脸颊,蹙着的眉松散开说,“似乎看到一个熟人,但不确定是不是。”

闵丞纹鼓着腮帮子埋怨说,“男人女人啊,你熟人多了,也没见你哪一次这么专注看。那我说的话你都没有听到啊。不要孩子怎么行,那是我拴住你的最大筹码,甚至可能是唯一筹码。”

祝臣舟好笑又无奈的笑了一声,“瞎说什么,你这点自信都没有,怎么做祝太太。对于男人不要利用孩子去拴住,留下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