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角落都没忽视。

他们等了四十分钟,在韩竖的耐心又一次被消磨的一干二净,祝臣舟挂断一个电话,他无比冷静对韩竖说,“露露找到了,她是自己出走,在环湖公园一个椅子上被发现,正在往巨文这边带回来。”

韩竖虽然急切,这是他本能的担忧,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背景复杂还成为了孤儿,他心疼又挂念。可他也是理智而明白事理的,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从大海捞针找到人,他对祝臣舟发自内心道了谢,他伸出手大约想握一下,后者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只是面无表情拉开门,“我并不认识你是谁,我只是看在沈筝面子上,毕竟露露是她继女。她也不希望露露出任何事,这才是我出手的理由。”

韩竖手尴尬定格在空中,他也是出身名门望族,纯粹的富家公子,从没有被任何人驳过面子,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祝臣舟的目中无人狂妄张扬,他可从没尝过这滋味。

韩竖盯着他率先出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外界评价祝臣舟铁血无情并非是扣了一顶帽子,他还真就是这么个人。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不讲情面拒绝对方的示好和感激呢。

他们乘坐电梯下楼,刚走出巨文正门,便看到庞赞和常兴逸牵着一个小女孩,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女孩正是露露,她头部低垂,发丝贴在脸上,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的卡通书包,穿了一件蓝色毛衣外套。她瘦弱身体被路灯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看上去楚楚可怜。

她看到了韩竖过来,她把头压得更低,似乎不敢去面对他,韩竖站在她面前,他伸手握住她肩膀,微微收紧用力捏了一下,露露低低的闷哼了声,可能是有些疼痛。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竟然做出离家出走这么离谱的事。是我让你不满意,还是佣人做的不够好,你可以说出来,我愿意和你沟通,听你内心想法,但我不能接受和容忍你一声不响就跑掉,这是我教育你的吗?是我平时太纵容顺从你,让你肆无忌惮,还是你受了委屈不想告诉我,才用自己一个人藏起来消化的方式来解决。陈露露,你这样做法让我很生气。”

在韩竖严肃训诫露露期间,她垂着头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庞赞最先发现她的反常,他拉住露露的手对韩竖提高声调说,“韩先生,我知道您很后怕,看到孩子平安回来又高兴又气愤,可现在首要事不是兴师问罪,而是让露露感到回家的温暖。孩子之所以会离家出走,到底因为什么我觉得大人应该在自身寻找问题,她还那么小,介于对待事物懵懂又脆弱敏感时期,她需要呵护理解体贴和指导,她失去了父亲母亲,也失去了沈小姐这唯一的亲人,在她眼中,她像被抛弃一样,她不说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感受,您既然已经抚养她,承担了这份责任,就该尝试进入孩子的世界,分享她的喜怒哀乐,惶恐天真。如果做不好,和做不到没有区别。您是否正确引导过她,您是否了解她的想法,您是否关注了她的心理。还是只担负她庞大高昂的学费与生活需求,这些对你而言微不足道举手之劳的事,她还年幼,培养她照顾她需要付出巨大精力,绝不只是刷卡签单那么简单的事。”

祝臣舟听到细细的哭声后,他立刻低头去看,露露不敢哭出声,她非常懂事咬住嘴唇,怕惊扰了大人,可眼睛早因为难受而眯成窄窄的一条缝隙。

祝臣舟伸手抚摸着露露柔顺的头发,他柔声问,“怎么哭了。是害怕吗。”

露露松开紧咬的牙关,下唇上有几枚清晰齿痕,她带着哭腔说,“我想沈阿姨。她很久不来看我,韩叔叔说她死了,她是和爸爸一样,再也不会回来了,对吗。我昨晚梦到她了,她在梦里跟我说如果我想她,可以和星星说,她会听到。”

露露忽然将始终攥紧的小手松开,她掌心全是汗,中间有一枚银白色的纸星星,已经被她捏得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