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说,“没错,蒋总绝不会配合祝总演戏,但也许劫持您是真,祝总借题发挥,他本身想用其他方式得到美索,可这样的好机会从天而降,可以让您充满感激,不费吹灰之力献出美索,他自然有借东风的嫌疑,只能说一切都很巧合,才会让您没有产生丝毫质疑,如果换做蒋总之外的人,祝总有十足把握和资本将对方压制,可偏偏是蒋总,只能说连天都在帮助祝总。”
“太荒谬了,这只是你听来的传言,未必就是真相。”
我将面前的文件全部推开,我手捂住脸,陷入一片漆黑之中,而我的后背早已是冷汗涔涔。
“沈总,美索有七百六十五名在职员工,希望您可以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不要辜负大家对美索的感情和付出,这件事看上去祝总的确情深意重,为了救您将巨文置身水火,自己也难逃其咎,被批判被责备,他从未这样狼狈过,于是您丧失了理智,而全部由感情去主导,可仔细想想,巨文损失了两个亿完全可以避免走到今天的困顿地步,是祝总任由它发酵,没有及时按住消息,反而让媒体夸大其词渲染,一旦…”
“够了。”
我将手从脸上移开,秘书被我突然的冷面吓了一跳,她抿唇不语,我盯着她手上的清算单据,“去交给财务,我不会听信这些莫名其妙的传言,他是我孩子父亲,难道连他都不可以信任吗。”
314 一壶流年情仇似海
秘书执拗不过我,只能无奈接受我的吩咐,她拿着那张清算单据转身走出去,到门口还有些不死心回头看我,试图等我收回成命,然而她终究在我的漠视下离开办公室。
我作为美索最高执行官,我的要求财务部自然不敢怠慢,我本以为要次日才能拿到这笔款项,结果财务部全体加班到午夜,联系了合作非常密切的七个银行才凑齐十一个亿。
而我也始终没有离开美索,我将办公室的窗帘全部拉开,让月光透入进来,我站在玻璃和墙壁的夹角内,盯着对面那栋闪烁着霓虹的摩天大楼,这是我第一次一边喝咖啡一边吸烟,强烈的苦味充斥在口腔内,涩得我舌头发木,我忽然在这样极致的麻痹中失去了味觉,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快速交替变幻,像堕入了时空隧道,我来不及看清那些穿梭的车辆,匆忙的人群,以及LED屏幕一闪而过的熟悉面孔,眼前一片雪白。
祝臣舟永远都是王者,即使如今他在外界看来有几分狼狈和失意,他也可以轻松压制住所有跃跃欲试的人,不给他们半分可趁之际。
我不知道爱上这样男人是我的幸还是不幸,我却好像被一股巨大的蛮力逼着朝前奔跑,我无法克制自己靠近他的脚步,也不能摆脱他扼住我咽喉的力量,就像一首悲壮的歌曲嚎叫得至死方休。
我盯着屏幕看了良久,在我准备推开窗子看得更仔细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秘书推开,她走进来不太适应这漆黑一片,我却早就习惯,我非常敏捷而精准的捕捉到她存在的方位,我看着她有些茫然和恐慌的脸,在努力甄别黑暗中我的位置,我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样一幕多熟悉,像极了三年前走投无路的我,我在一夕之间把柔软的身体包裹起来,竖起浑身的锐刺,我不停扎向每一个试图靠近我的人,只有陈靖深,我见到他第一眼便告诉自己,这个机会我不能放过。
罗瑾桥在我心上划下那道伤疤后,我很难信任谁,我看每一张脸都觉得是伪善的,是虚假的,我排斥这世上所有颜色和光芒,我恨不得一辈子都活在黑暗之中密不透风。
如果当初我没有横在他车前,没有编造那样一个楚楚可怜的故事,没有涕泗横流求他给我一碗饭吃,没有将我破旧的衣洞暴露在他眼前,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我的人生里从没出现过他,他的岁月中也没有沈筝这个浓重的污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