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姑娘扁了扁嘴,不满地道:“三郎而今心里只有这孩子了不成?如今它还没来呢,倒是就胜过了我,当真是让人不舒坦。”

是娇嗔的语气,顾文堂却当真听出了几分委屈。

他忽然就想到了当初带她去咏德楼看宫中燃放的烟火,他拥着她低语,同家中的母亲和明钰吃闲醋被她打趣的模样。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他捏了捏她的鼻尖,玩笑道:“吾倒是第一次瞧见有母亲同自己腹中的孩子争风吃醋的。”心里却是涌上浓浓的喜意,明白这是她对自己更加敞开心扉的表现。

晏安宁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倒像是自己还没平安生产,就先被打上了不合格的名声。

正寻思着怎么将这话揭过去,却被他宽大的手掌捧住脸,迎上他无比认真的目光:“安宁,正是因为这是你与我的孩子,我才会这般重视珍惜。我珍惜它,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哪怕是它不日降生了,在我心里头,也没法越过你。”

明明是她的任性之言,这人却这样一本正经地许诺解释,晏安宁眼眶顿时有些发热,拨开他的手欺身过去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两口。

顾文堂怔了怔,再开口时嗓音里皆是笑意:“安宁,你这样让我欢喜,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那姑娘就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条朱红的丝绦,煞有介事地将两人的手腕缠绕在一起,单手系了个漂亮的结,眼眸亮晶晶地望着他:“三郎要是实在欢喜我得紧,便该向现在这样,牢牢地将我绑在你身边才是。”

她鲜少会说这样出格又不矜持的话,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情话便如滔滔江水一般顺理成章地从她口中道出。

说罢这一句,却未立时听见他的回音,晏安宁后知后觉地羞臊起来,觉得他是被她这样直白大胆的表明心迹给吓到了,当下便轻推了那人一把,往床榻内侧挪。

没挪两步便被他捞了回来,带着薄茧的手指将她的下颌捏住迫近了他,柔软的唇上传来被噬咬的酥麻感觉。

独属于男子的炙热气息扑在她的面颊上,他吻得越发动情,她不得不抻起腰身迎合他,雪白修长的脖颈脆弱而美丽。

迷离间她被他撬开唇齿攻城略地,带着罕见的霸道与鸷猛,哄得她晕头转向,好在到底想起了在她腹中没安稳多久的孩子,含混嘤呜地提醒掌着她绝美景致的男子。

顾文堂依言放开了她,眸瞳中的黯色却未消减分毫。他抵着她的额头叹息道:“小丫头,你若是当真心疼我,便要少说这样让人欢喜极了的话。否则你十月怀胎,这么长的时间,你要叫为夫如何忍受?”

晏安宁眨了眨眼睛。

她倒是没想到,这人会被她的一句情话哄得心花怒放,这还是那个外人眼中不怒自威的顾首辅吗?

唇抵着他的唇,小声道:“我听人说,等月份稍微大一些了,就可以……”

男人的眸色顿时一深,食指压在她的唇上,神色危险:“你这娇姐儿,少来引诱吾。当真是把你给宠坏了!”

对着她,他这个素了许多年的人总有诸多的情难自禁,但并不意味着,他会放任自己的欲望蔓延,冒着可能让她受伤害的危险只图自己痛快。区区数月而已,他自会将这个一生珍重的女子放在心坎上照料得妥妥当当,决计不会让她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却到底舍不得放手,只得忍下蚀骨滋味儿,将那仍旧看不出什么的杨柳腰揽在怀里,听她叽叽喳喳地说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听闻马氏将陈望舒当筏子使,他不由笑着点了点她的头:“往日里最是伶牙俐齿,怎么今日不同她争辩了?”

若说马氏有什么坏心眼,倒也不至于。但妯娌之间总是这般微妙,大事上互相帮扶,小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