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相爷提点。”白彦允恭敬谢过。
依靠着顾文堂在朝中的势力,仕途能走得顺当些也并不出奇。
他抬首时微微迟疑了一阵,还是道:“舍妹托我带了些江陵的特色吃食回京,路上妥帖存放,倒是留下来不少,晏姑娘……”
话一出口,便见那原本温润和善的男子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白彦允浑身一震,忙解释道:“是舍妹千叮咛万嘱咐要送到府上去的,我是外男实在不方便,还请相爷代为转交,不是什么金贵的玩意儿,不过是聊表心意。”
那深邃的目光才渐渐敛去锋芒,不咸不淡道:“多谢她的好意,只是白大人应记得,晏氏已嫁与吾为妻,若是素日里亲近,白大人可唤她一声外甥女,若是不亲近,也得称一句顾夫人,万万没有还叫晏姑娘的道理。”
白彦允低眉领了这训诫,听得上首那人窸窸窣窣撩袍起身离去的声音,脚步声却在他身侧顿下。
“吃食一类的东西,日后就不必再送了。她这些时日身子金贵,外头的东西,吾实难放心让她入口。”
少年人怔愣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才苦笑着回过神来。
她竟然这般快地便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了,看来,她是当真很钦慕于顾相爷啊。
一时间只觉得自己那些心思龌龊至极,此生再不愿想起她是白家的恩人,他也该让她时时得偿所愿,而非自私地想要占有她,不顾她的想法才对啊。
可情之一字,就连圣贤书上也难道尽其间辛苦煎熬。
他心间茫然无措,不知晓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彻底忘却初见时惊鸿一瞥便留在了他心上的那抹倩影……
*
顾文堂回府时已然是华灯初上。
本欲要直奔正院,忽地想到家中还有个危险人物,思忖了片刻,便改转了脚步去了客房。
油灯一盏盏都亮着,可里头却已经是人去楼空。
他挑了挑眉,看来陈望舒已经达成目的了。
身后听见闻风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年轻小伙子脸色青白地跪下请罪:“……相爷,都是属下看护不力,晚间才发现您书房多宝阁中的那柄宝刀不见了。请您责罚!”
顾文堂默了默。
没想到她是冲着那柄宝刀来的。
看来,她心中已经有想法了。他对魏延早已有了诸多不堪的猜测,但事实真相的端倪还是让他心头沉重。他还以为,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能让他付以真心相待呢。
毕竟当日在江州府时,为了陈望舒的安危,他甚至愿意松口放他们一条生路……
也好,若真是如此,以她的性子,也是该同魏延做个了结了。
摆了摆手,抬脚离开:“与你无关,这东西本就是旁人的,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闻风愣了一愣,呆呆地看向对方离去的背影,终于想起了那柄宝刀的来历。
物归原主……那姑娘岂不是……
走出客房门的顾文堂却并未肆意自在多久,因为秦嬷嬷含笑立在外头,一见他出来便道:“三老爷可算是回来了,太夫人等了您许久了呢。”
顾文堂怔了怔,想到了某种可能,脸色顿时精彩起来。
……
晏安宁听人禀报说顾文堂一回府便被太夫人的人拦了去,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江氏嗔了她一眼:“怎生也不同太夫人说清楚,倒叫相爷受这样的委屈,别一会儿回来了拌嘴,那才得不偿失。”
晏安宁便抿了嘴笑,带着几分骄矜低声道:“如今这时节,也合该他让让我,便是受了什么委屈,也得自个儿咽下去,若是轻忽了我,我可不给他生儿育女!”
江氏摇头失笑:“你这孩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