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总想着给对方上上眼药,别让旁人日子过得太舒坦。

顾文堂自小也瞧着太夫人同旁的妯娌这般打交道,倒是习以为常了。

“没什么意思。”她撇撇嘴,“日子过得不如意的才要整日同旁人比高低呢,我嫁给了您,日日都很美满惬意,才懒得计较这些。”

这话听得顾文堂十分悦耳。他是功成名就的男子,前十几年只知晓朝廷权术,庇佑家族,到如今,却很欢喜枕边人因为他幸福度日的模样。

大抵这才是真正的过日子。

想了想,他低声道:“陈望舒晚间时候已经离开了,带走了原来属于陈家的一柄宝刀那是陈家二老爷被杀害后留下的遗物,当日被我带走了,她那时总是触景伤情,所以从未提起要将那刀收回去……”

晏安宁听着暗暗吃了一惊。

虽知道那位陈姑娘是带着目的来的,却不想她是来拿走家传的宝刀的。这位容颜如花一般的美人儿,行事倒真是不同寻常。

她想了想,迟疑地问:“那……她这样应当不会对我们不利吧?”

指的是怕她拿着刀做出行刺之类的蠢事。

顾文堂摇了摇头,笑道:“放心罢,她大概是要同自己愚蠢的过去告别了。”

晏安宁没太听明白,但旁人的事,她其实也并不怎么感兴趣。

她眼下关心的,唯有这个她一心经营起来的家一直平安顺遂罢了。

忽地狡黠笑道:“方才太夫人找您去说了什么?”

顾文堂回神,无奈地看了看她,叹气道:“自然是为你抱不平,说我待你不好,做事太不体贴。还道要将我带回来的女子发卖了,省得成了搅家精……”

她听着不由莞尔。

顾文堂活了这么些年,大概还是头一回因为外人被母亲指责吧。

他摸了摸鼻子,哼声道:“我从前都不知晓娘这么会编排人,恨不得将我说成世上最薄情寡幸之人,谆谆教诲,如魔音绕梁……到最后我实在受不住了,便将你有身子的事同她老人家讲了,哪知挨了一顿更严厉的责骂,生怕我惹你生气害你损了身子……”

晏安宁听着这些话,简直已经能想象出太夫人疾言厉色的表情了。

她嘿嘿地笑:“娘从来是最妥帖不过的人,若不是今日二嫂也在,我早将这好消息说给她听了。”

顾文堂便斜睨了她一眼,只有五分相信。

只怕顾忌马氏是真的,但存心想给他一个教训也是真的。

见他不语,她又挨挨蹭蹭过去赖在他怀里,轻轻哼了一声:“您也该吃个教训,您都不知晓,听闻您带了个女子回府,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您这点小委屈啊,尚不及我的一半呢。”

顾文堂被捏了短处,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辩解的话,只捏着她的手亲了又亲,哄道:“我知错了,下回再也不敢这么吓唬你了。”

又将出馊主意的某人暗骂了一通。

他看出来了,某人时隔多年“帮”他的忙,果真又是在故意坑害于他。

晏安宁依偎在他怀里,想起了那陈姑娘爽朗坦然的笑容,却在想: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她曾经是她深爱之人的故友,那,她也盼着她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