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舒放进来,想瞧瞧她要做些什么的。
忆起方才陈望舒同她言语时,语气里只有戏谑并无敌意,多少也明白了面前这男子的打算,心里的酸楚散去,转为愤懑,背过身去不看他。
“您真是好大的阵仗,为了试探我闹得这么风风雨雨的,等明日二哥二嫂还有娘过来打听,我可不冒头。”
一听这赌气的话,顾文堂便知这茬是翻过去了,心间微微松了一口气。
于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笑道:“这也不能怪我吧?谁叫咱们家三夫人听到旁的人要给我纳妾,竟还一口应下了,倒像是全然不在意我身边添人似的,这叫为夫心里如何是滋味?”
晏安宁白了他一眼:“三爷这话说得好笑,哪家的男子不是盼着三妻四妾的,或许您心里头也盼着,只是碍于我不好明说,我不过是想当个贤妻罢了。”
明知这话是同他置气,但顾文堂还是想起了这几日睡在书房的不得劲儿,板着脸将她打横抱起,压在床榻上逼她直视他的眼睛,哼哼道:“贤妻?你当真想做个贤妻么?为夫倒觉得,你这小身板里气性大得很,方才那模样,倒像是要舍了我回娘家去似的……”
她也倏尔想起了自己刚才昏迷之际昏昏沉沉说的话,心中一哂。
从前她惯是会趋利避害的,遇着这样的事,她本该拿起当家主母的威风,将外来者赶出领地,可偏偏那会儿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背叛,竟有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了。
到底是被他宠得没边了,那一瞬她当真想的是若他心里放了别人,她便舍他而去……
半点也不像运筹帷幄的晏安宁了。
不肯承认她原来在心里头那样爱慕于他,就扁起嘴道:“当个贤妻有什么不好的?还能讨个好名声呢。”
“好娇娇……”他却忽然黯了神色,在她耳边吹气道:“你便道一句,你吃味得不得了,哄哄我,不成么?”
世人哪里能想到,英明神武的顾相爷,会在深闺之中向他的小妻子乞怜呢?
这样的事,放在平日里顾文堂是万万不可能拉下面子的。可经过了陈望舒这一遭,他却瞧明白了她的心,眼下,便也只想从她口中攫取些甜言蜜语。
晏安宁哪里耐得住这人这样的章法?她羞红了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自然是吃味的,当时听见你舅母指点我们家的事,我心里都要气死了……可偏生她是你的亲舅母,是娘的座上宾,我不能说半点不敬的话……只不过是将这事推给你来解决罢了,你怎么倒还怨怪起我来了?”
顾文堂心软得很,亲亲她的面颊,温和道:“那你怎么不早些同我说?倒叫我自个儿胡思乱想了那么些时日……”
平日里,她都是惯会哄人的。他还以为,她最多第二日就会亲自来书房见他,两人耳鬓厮磨一阵,什么误会也就解开了。
晏安宁却沉默了一下。
“因为我心里头也有气……”
她抬眸望着他,眼眶有些发涩:“你二舅母说,我是不是子嗣艰难,才会进府半年都没有动静……说起来,你我也的确日日恩爱,怎么就……”
顾文堂愣了愣,眸色有些发冷。
他倒是没听见庾氏还说了这些话。
顿时,他就明白了晏安宁的气性是为何而来。
她心里很在意他们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纵然它的存在谁也不知晓……庾氏这话,旁人听着都没什么,却让她想起了那个孩子,更让她对自己的身子骨忧心忡忡,担心他们重蹈覆辙……
他忽地便动手去解她腰间的系带,倒将晏安宁吓了一跳,忙娇嗔道:“三爷,你做什么?”
他炙热的气息便在她的面颊上流连,低声笑道:“你方才不是说我没种么?那我便证明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