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当日在漳城时,她与顾文堂被魏延的人马围杀,他最终口中道出了陈望舒的名字来威胁魏延。当日只觉得甜蜜,可如今细想,魏延当时是不信他会伤害陈望舒的……
或许,他身边这么多年没有添人,也是因为没能如愿娶到她,所以宁愿自己一个人。
这浓浓的醋味儿难以忽略,顾文堂眼底的笑意一下就深了起来。
“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笑了一句,见她没有反应,才隐隐察觉出异常,扳过她的脸便见那小人儿眼眸如三月的桃花般嫣红,瞬时就心软了下来。
“都是我不好,乖乖,可别哭了。”他拿手去揩她的眼泪,却被她咬着唇忿忿躲过,像只戒备的小兔子。
“您不好?您那里不好?您是高高在上的顾相爷,若要疼宠一个女子,谁能拦您?若真是放在了心尖上,便该早些将人带回来,也省得您这样的人物还要学那锦衣夜行之徒在外头同人有首尾……这几日您说是睡了书房,莫不是夜里还偷偷去和人家相会了吧?反正这顾家您最大,纵使您去了,我一个内宅妇人也不知晓……您贵为一朝宰辅,却没想到这样没种,干了这样的事却不承认……”
便听那小丫头连珠炮似的攻讦他,半点没了往日里的顺从温柔,偏生一边说一边眼泪还啪嗒啪嗒地掉,倒叫他恼怒不得,只有心疼的份儿。
这话里的意思,却是明摆着叫她瞧见了陈望舒身上的那些异样了。顾文堂摸了摸鼻子,只觉得带那女人回来果真是一招臭棋,当下倒是有些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意味了。
“她是叛军首领的妻子,若是放她在外头游荡,说不定明天城门口便会挂上她的尸首……”他耐心地同她解释,又坦诚道:“我也是想瞧瞧,你若真见我带了个女子回府,到底会不会生气在意?我与她当真没什么首尾,她那样的,我自小就瞧不上,若是不信,明日尽可去同府里的老人打听打听……娘也是知晓的。”
晏安宁声音闷闷的:“我不信,娘一心偏心你,定然不会说一星半点对你不利的事。”实然心里却是有点相信他的说法了。
她又瞟了他一眼:“她身份这样敏感,您怎么还敢带她回府来?也不怕耽误了一家老小的性命。说到底,您还是心里放不下人家。”
顾文堂原想瞧一瞧这面上惯会端着的小人儿吃起醋来是个什么光景,可今日真见识到了,却觉得自个儿有些吃不消了。
他摸了摸鼻子,索性站起身来将她放在床上,认真地道:“那我把她赶出去罢。”
大步流星的,倒真像要这样做似的。
晏安宁忙追了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嘟囔道:“这像什么话?人家这会儿说不定都安寝了,哪有将客人赶出去的道理?”
顾文堂就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道:“其实也不要紧,这女人自小的功夫不在我之下,即便是露宿街头,对她也是家常便饭。只不过快到年关了,宵禁森严,若真是被见过她那张脸的旧人瞧见了,只怕是不好逃脱。”
朝廷的人并不知晓魏延将昔日的陈家二姑娘,覆灭的定海王府王妃陈望舒时时带在身侧,但光凭一个定海王府本应葬身火海的王妃的身份,就够陈望舒喝一壶的了。
晏安宁听他这样说,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只是还存着试探的意味:“那,是陈姑娘想要借住在这里,还是您的意思?”
顾文堂一如既往发挥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是我下衙路上这女人突然冒出来的,差点便被闻风一刀给杀了……她执意要跟着回府,大约是觊觎上了我们家的什么东西,做了什么打算……但想来,不会是我。毕竟我二人,打小就是相看两厌的。”
晏安宁眨了眨眼睛,没太明白,但也知晓顾文堂大约是故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