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整座祭坛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林小墨眼前一黑,再睁眼时,裂缝已完全闭合,青石板上只留道浅淡的痕迹,像道愈合的伤疤。

张铁柱的火叉“当啷“掉在地上,他瘫坐在地直喘气,老周的杀猪刀还在嗡嗡震颤,卖花姑娘抱着哭醒的女儿,眼泪滴在沾血的月季上。

沈青冥蜷缩在墙角,原本凝实的身体正逐渐透明。

他望着人群的方向,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原来......原来他们......“话音未竟,便像片被风吹散的纸,消失在晨雾里。

陈长歌扶住险些栽倒的林小墨,目光扫过还在喘气的居民们,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倒是张铁柱抹了把脸上的汗,捡起火叉往地上一杵:“小墨姑娘,咱这还有半巷子的人抄家伙来了,要是那邪祟敢再冒头......“

他的话被远处传来的嘈杂声打断。

巷口方向突然涌来更多身影,有举着菜刀的,拎着铁铲的,甚至有个小娃娃举着拨浪鼓,脆生生喊着:“打大妖怪!“晨雾中,隐约能看见黑雾里浮起几团青灰色的影子,像被线牵着的傀儡,正缓缓逼近。

林小墨望着越来越近的人群与阴影,突然想起老祖宗临终前的话:“真正的危机,从不是妖物本身。“她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玉面的“镇渊之钥“已彻底隐去,只余下淡淡的温热。

晨光终于漫过屋檐,却照不亮雾气里那几团蠕动的黑影。

第80章 贫民区封印之战(上)

晨雾里的嘈杂声像滚水般沸腾起来,夹杂着火叉拖地的刮擦声、铜铃铛叮当乱响,还有孩童哭喊与人群奔跑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青石板气息,混杂着血腥味和昨夜未散的阴气。

张铁柱抄起的火叉尖儿还滴着黑血,回头冲巷口扯着嗓子喊:“都跟紧了!别落单!”他身后的人群便如涨潮的河水涌进来卖早点的王婶攥着擀面杖,指节发白;布庄的李二叔举着顶门杠,汗水顺着鬓角滑进衣领;连总在墙根晒暖的瞎眼老周都拄着竹拐,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个铜铃铛,铃舌一晃,清脆作响,仿佛驱散了些许黑雾。

最前头那个举拨浪鼓的小娃娃跑得太急,绊在青石板上摔了个屁股墩,哇地哭出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却被他娘抱起来时还高高地举着拨浪鼓:“打大妖怪!”

林小墨扶着陈长歌的胳膊直起腰,喉间腥甜翻涌,咽下一口温热的血。她望着那些被黑雾裹着的青灰色影子,再望着举着菜刀铁铲冲上来的人群,忽然想起昨夜在破庙歇脚时,张铁柱蹲在灶火前搓手:“咱贫民区的人,活着时被财主踩进泥里,死了连块坟地都买不起。”

“可小墨姑娘你信不?就算被踩进泥里,泥里也能长出根来。”他说话时,灶火映红了他的脸,火星子噼啪跳动,带着一股柴火焦香。

此刻那些根须正从青石板缝里钻出来,扎进每个举着武器的凡人血肉里。

“小墨!”陈长歌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剑,透着寒意,“封印阵缺东北角的引灵石!”

林小墨这才惊觉自己腰间的罗盘在发烫,掌心贴上去时,金属表面竟有些刺痛。方才与沈青冥斗法时,她为保张铁柱家小,硬接了那道阴火,原本布好的七星镇灵阵被冲得七零八落。

此刻黑雾里的亡魂正顺着阵眼裂缝往外钻,青灰色的影子越来越多,像被捅了窝的马蜂,嗡鸣声刺耳,带着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引灵石在我包里!”她踉跄着要往旁边的破木箱跑,却被陈长歌拽住手腕。男人黑色制服的袖口沾着血,不知是他的还是亡魂的,指尖冰冷而有力。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从雾里窜出。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亡魂,指甲足有三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