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珍确实是好人,也是优秀学生。那些她说不懂不会的数学题理综题,其实我提几句她就马上明白了,还夸我厉害,时不时会给我带很好吃但很难买到的小蛋糕说作为谢礼。
我怀疑她偷看了飞哥给我的追人秘籍。但事实证明这本秘籍是诓人的,我没追到岑老师,她也没追到我。
一切都似乎进展得很好,我的成绩稳步上升,我身边也有了令人羡慕的追求者。可在回到出租屋后,我总是很不合时宜地想起岑老师。
我想他脱掉帆布鞋坐上沙发时露出的白皙脚踝,想他在厨房里一阵乒乓作响后喊我吃面时的声音。
我想起他讲课时偶尔会敲敲桌子提醒我集中注意力,指节是弯曲泛粉的。我想起我想低下头去吻他的那一天,他的嘴唇是殷红干燥的,想起我想拥抱他的那一天,他被皮带束住的腰肢是盈盈一握的。
我想着岑老师射了,一次,两次,直到我缩在被窝里,射不出东西。
我知道了,我不仅想保护岑老师,我也想占有他,还想破坏他。
我喜欢岑老师。
在我意识在我自己对岑老师有这方面的渴望后,我上语文课时便再也不敢看他了,我看他一眼,满脑子都是绮丽的念头。后来我也学着那些刺头一样在他的课上呼呼大睡,可是他没有来管我,也没有问我为什么。
明明之前特意来叫我好好学习的是他,为什么现在陪着我学习的是刘珍?
难道我们的关系就这样过期了吗?像过期了的罐头要换新的,这段关系过期了,我就得去换一段新的。
但我其实不太想换。过期了的罐头会发酸发涩,我每晚想起我的漂亮语文老师时,也是这种滋味。我仍在一厢情愿地体味着这份过期的关系,并乐得其所。
南方的冬天一向来势汹汹,上午你还热得要穿短袖,下午就要去找羽绒服了。我对今天的天气过度自信,就没有另外带衣服。结果我坐在后门,被冷风吹了一个下午,吹得我的头晕晕乎乎。
今晚晚修的值班老师还是岑老师,我又不敢向他请假,只好强撑着留下来继续晚修。
我同桌不久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后便马上去叫老师了,我连阻止的力气都没有,只好任由岑老师扶着我打车去市中医院。
我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左手打着点滴,右手空落落的。我下意识往旁边扒拉了一下,牵上了另外一只温暖的手。
我烧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那只手是岑老师的,我便问他:“岑老师,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对面沉默了很久才回答我:“不是你先不理我的吗?”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高烧让我的脑子转不太过来,我只能机械地一遍一遍重复:“我没有不理你,没有不理你,没有不理你……”
我的手掌心被他捏了捏:“好了,我知道了。”
我的头慢慢垂了下来,喃喃细语道:“我喜欢岑老师……”
对面没有了回应,只有手还和我虚虚地握着。一时间,我的耳边只剩下收银窗口打印发票的声音,病房里心电图机的滴滴声,一对夫妻讨论药价的谈话声,患者大声质问医生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检查的吵闹声。
我的心里却是安静的,安静得只能装得下一个人的声音。世界还在高速运转着,时间还在寸步不停地前进着,我却偷偷停了下来,徒手将时空扭曲了,独享着那人给我带来的温暖,贪婪地将它延长,延长到世界尽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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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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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回到了出租屋里,病已经好了一大半。